我的笑,少了?宁麟努力回忆着,三岁之后,麒麟印的镇压失去了效用,他时刻提防着剧痛的爆发,自然再也无法笑出来了,只是这一切,经常外出的父亲,居然都知道,他都知道!宁麟感觉自己的眼眶湿润了,暖暖的,这一世的亲人,与上一世一样,都是深爱着自己的啊。
“你知道吗麟儿,在你发病全身剧痛,发狂了似的,叫声比那午夜狼嚎更瘆人,可我,我只能看着,只能看着!”一碗一碗清酒下了肚,宁远的脸颊已经热泪盈眶,多年来不得疏泄的情绪,在这一刻倾盆而出。“你知道华先生告诉为父你经历那样的痛至少已有两次的时候,为父是什么心情吗!为父告诉你,这心里啊,跟刀子在割似的,一刀一刀,一刀又一刀!”宁远温柔的看着宁麟,手中的酒碗早已空了,温热的一探佳酿,竟被他一人喝了个空。
月氏温柔的帮丈夫整理着衣冠,面容之中,笑容早已不翼而飞,取而代之是满脸热泪,揪心的抽泣。宁麟低头留着泪水,华佗苦叹一声,拉着徐庶走出门外,到院中赏月去了,他实在不愿再见这一家人在这飙着泪互诉衷肠,感人,也伤人啊,让人都不知怎么安慰,不若躲开便是!
“你自小便是如此,什么事都不愿与我说,有苦你自己受了,有痛你自己忍了。”宁远继续说着,眼泪已经洒落一整碗,一手握拳轻轻拍打着桌面,吱吱作响。“可是麟儿,我是你父亲,我本应帮你遮挡一切风雨,你不愿我们担心选择自己承受,可你可曾想过我们?!我们看着心里疼啊,哪怕那剧痛降临在为父身上,都不及那心痛之万一!”
“我知道,我都知道!”宁麟始终低着头不愿面对父母的目光,“我就是知道你们会担心,会心疼,可,可是……”
“宁麟!”宁远怒喝一声,“我是你父亲!”宁远郑重道。
宁麟依旧垂头落泪,泪水已经挡尽所有视线,他不愿见家人伤心,更不愿见家人落泪,前世如此,如今亦然!
“抬起头看着我!”宁远一拍桌板,擦掉满脸老泪,目光炯炯的盯着低着头的儿子。
宁麟慌乱的擦拭着眼眶的泪水,在抬起头之时,已经满眼血丝,仍自泪流不止。
“为父难道就如此不值得你信任,不值得你去依靠,去托付一切吗!”宁远盯着宁麟使徒闪躲的眼睛,“事到如今,你莫非还要独自面对一切吗!”
“我,我……”宁麟语气一滞,一直以来,他都太过独立了,独立着也就习以为常了,忘了周围还有关心自己的人,忘了他们也愿意为自己伸手,愿意为自己奋斗,愿意,为自己,遮风挡雨!只是让一个一开始便携带者二十几年记忆的人再次学会去依赖,怎么可能呢,尤其是如此风华绝代的领军统帅!只是如今,自己却是个幸福的少年,自己有家,有家人!不再像前世那样,自己几乎无所不能,四周的人与自己想比都是弱者,自己可以承担起一切。
而如今,先天缺憾所致,自己无法正常修行练武,放眼整个宁家村,或许自己才是最弱小的一个吧。也许,应该学着去相信家人,相信这个世界,今世,我并不孤单!
“今日夜深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不迟,你看你都醉了!”不忍看儿子为难,月氏抖着颤颤巍巍的声音强作欢笑道。
“那父亲母亲早些休息,孩儿,去了。”宁麟终于找到机会离席,慌乱的擦干眼泪,急忙推门而去。宁远也在月氏的搀扶之下回了房,宁家大院,再次回归安宁。
“你不打算告诉他们吗?”月下花园之中,徐庶摘下一朵开得正盛的茉莉,置于掌间观赏。
“这件事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还是先弄清楚再说吧,要是有个万一,也好不殃及到他们。”宁麟已经换了一套行头,洗漱完毕,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开门走到园中。
“如此,要走便之能此时了!”徐庶投来一道询问的目光,一身装束已毕,时刻准备出发。
“走!”宁麟神色一整,唤来黑狗,与徐庶一同骑上了狗背。黑狗一跃而起,跨墙而过,悄无声息地遁入山林之中。
宁家偏房之内,华佗落下窗帘微微摇头,苦恼一笑。这宁家公子,会是那个人吗?哎,时也,运也,这东汉天下,何处才是吾等容身之所!房门紧闭,华佗盘膝坐在床上,双目闭合,双手置于膝上,无心朝天,一股青黄气流在周身流转,神圣不可直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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