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月那会吃这嘴上的亏,呲牙咧嘴的回道:“你这个老王八蛋,平日那是小爷我让着你罢了。怎的,现在我发起威风来,你挡不住了吧!”
二人早就熟稔了起来,相互骂来骂去全然不放在心上。
魏忠贤似乎想起了重要的事情,神色一正,“关老弟,你有没有发现朝廷已经半个多月杳无音讯了,就连那平日源源不断前来的失地农民,这半个月来的也越来越少了,我总觉得哪里不妥,可又说不上来。”
关山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是呢,我也觉得不对劲儿。朝廷答应给我们大宁都司的两万石粮食只运来了一万石,剩下的一万石到现在也没有给我们运来。这个问题我也发现了,只是怕你担心没跟你说。既然魏老哥都知道了,那我就说说我的想法。一、朝廷彻底放弃我们了。二,后金或者林丹汗断了他们的来路。三,这两种情况都有。”
魏忠贤眉头紧皱,一拍桌子,“哎,要真跟你说的一样,那咱们岂不是就要在这混吃等死?”
关山月沉吟了片刻,“我觉得后金从中捣鬼的可能性最大,自从皇太极上台,他们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大,这说明皇太极不是个简单的主儿。听特尔也说现在许多蒙古小部落跟林丹汗貌合神离,反而跟后金走的很近,这后金要是断我们的后路,只要说句话,这些小部落们便会争着抢着去做这件事儿。眼看就要冬天到了,这些粮食省着吃,够我们吃一年,大部分人来的时候都是带着口粮来的,我们可能能撑得更久,但我们不能坐吃山空,得想个办法。”
魏忠贤抚摸着一根胡子也没有的下巴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以我们现在的力量自保都有些困难,又能有什么作为呢?”
关山月知道魏忠贤说的这都是现实,说些好听的话并不能解决问题,骗得了自己可骗不了敌人。
关山月头痛的揉了揉太阳穴,并未回答为中心啊的问题,而是抬头问道:“良卿,我让你托人给榆林堡的曹县捎信儿,让他给我送几车番薯,番米和土豆来,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这事儿办的怎么样了?”
魏良卿这个曾经的完全就是个公子哥,拍着胸脯子大大咧咧的说道:“关大叔交代的事儿,我哪敢怠慢,驿卒来送东西的时候大叔你出去练习马术去了,我便给代收了。不过,那些东西我都按照您的吩咐给放到地窖里去了,你不说明年要当种子嘛!”
关山月无奈的犯了个白眼,哭丧着脸说道:“你小子总算办了一件正事儿。不过,良卿你比我大这么多,能不能别管我叫叔。我跟你大爷论兄弟,咱能不能自己论自己的,你要是觉得乱了辈分,你还是管我叫关大人吧。”
魏良卿一脸的不以为意,一甩衣袖,“对了,大叔,榆林堡来送东西的驿卒还特意嘱咐过,那车上有半车没脱稻壳的大米说是叫什么徐什么光的人特意送给你的,弄了八年多,让你明年一定要中上,还说那个人有机会要来看看长势,你说他是不是闲的,哈哈!”
关山月一听徐什么光,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研究一个新品种一般需要八年的时间,这跟魏良卿说的时间正好吻合,这个时间徐光启应该在房山研究农业,莫非他口中的这个徐什么光是那个写《农政全书》的徐光启不成?
想到这里,他顾不得好笑不好笑,两眼顿时精光直冒,激动的从凳子上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良卿,你好好想想驿卒口中说的是不是徐光启?”
魏良卿见关山月突然这么认真便努力的回想了起来,一拍大腿,“对,就是大叔你说的这个徐光启,驿卒当时跟我说的就是这个名字,怎的,这个怪人大叔你认识?”
魏忠贤一听气的鼻子都歪了,“良卿啊,良卿,亏得你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你咋这么废物点心,竟然连礼部侍郎徐光启都不知道。他可是大名鼎鼎的农学家,天文学家,数学家和水利学家,你可愁死我了。”
关山月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行了,魏老哥,说两句得了。现在良卿都能替咱们办事了,慢慢来吧。良卿,你可要给我看好了那半车大米,要是让人吃了,我让那群蒙古大汗打烂你的屁股。现在你就去给我找俩人去地窖那给我守着,你不喜欢种地嘛,以后就有你专门负责这事儿。”
说到种地魏良卿是一脸的神气,胸脯拍拍的震山响,“大叔您就放一百个心,这事儿交给我准没跑。一千多亩麦子我也让人中上了,你没看外边的那百十亩白菜和百十亩萝卜长得多好,你们能吃上蔬菜可都是我的功劳。”
魏忠贤觉得丢脸之极,本想培养他做官这货却就愿意种地,他愁容满面的冲着蒙古包的门口摆了摆手,“良卿啊,你快走吧!别跟这搅和了,我跟关老弟商量商量怎么对付后金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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