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除了夜空中几点暗淡的星光,整个灵山完全在一片黑暗中。灵山后的村子里,也是点缀着几点光亮,黑暗中时不时有几声狗叫。
茅屋里,烛光下,刘岩坐在土炕上,老卢正拿着一副药膏借着烛光往刘岩的伤口处擦抹着。婴燕站在一旁伺候。
“岩儿,这副药下去,你的伤口再过些时日就愈合了,明日便可下地走动。”
“卢叔伯,这些日子,让您费心了,晚辈在此谢过了。”刘岩抱拳正要给老卢作揖,老卢将他的手扶了起来,摆摆手道,“岩儿,不必拘礼,为医之人,本就以救死扶伤为己任。”
刘岩听罢言来,他仍是双手抱拳,忍着身上伤痛双腿向下一弯跪在了地上,他长长地给老卢行了一个大礼。
他跪过双亲,跪过曾经教诲自己的师父,如今给有恩于自己的卢老伯下跪。这并不是说他很软弱,而是他知道知恩图报。
“快快起来,你有伤在身,不可跪的。”老卢说着便伸手过去把刘岩扶了起来。
刘岩起身在土炕上坐定,便有意无意地打问起老卢的身份来。他现在很想知道这个面前医术高明的老卢到底是什么来头。
“卢叔伯,您老的医术如此高明,为何甘愿屈就于山野?”
老卢听到刘岩的问话,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暗淡的眸光转动着,思绪良久才开口道,“说来话长。”
老卢话还没有说完,便自伤自忧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惆怅道,“哎!想想老夫当年本是大内一名御医,侍候先祖高皇帝,谁料靖难之役,燕王起兵,我等跟随先祖的太医被燕王定为死罪。幸好太子谏言保命,才流落于这山野。”
“原来如此,卢老伯也是戴罪之身。”刘岩心中有些豁然,只是他还有一件事想不明白,便继续问道,“王骞被官府抓起来,是不是会牵连到村子里的其他人?”
老卢眸光一晃,诧异地看着刘岩,他没想到刘岩会这么问,眉宇紧锁,思索了一阵,便道,
“岩儿,有些事讲起来就牵连的多了,我本不想告诉你的,今日你既然问起来,那我就不隐瞒你了。”
昏暗的烛光下,卢老伯把村子里的秘密告诉了刘岩。
刘岩听后恍然间明白了一切,原来这个村子里十几户人家本是建文帝旧臣的家人。靖难之役后,他们为了躲避朝廷的诛连,便躲在了这荒山野岭隐居了起来。虽然他们得以幸存,但是朝廷还在追查他们。所以王骞这次被抓,更让他们感到大难临头,只要让朝廷顺藤摸瓜查到他们,那么这村子里的十几口人恐怕全部都得死。
夜色越来越沉,卢老伯吹灭烛光,借着浓浓夜色,睡了下来。刘岩也随之睡了下来。
一切都静默无声,连那狗叫也听不到了。
夜空中的星辰一闪一闪,让这无尽黑沉的夜色有一丝光亮。村里人似乎都已经进入了梦香。
清晨,当天刚亮,鸡叫过三声,有一队官兵身着锦衣骑着战马绕过灵山往村里行来。
他们一进村,便挨家挨户喊人。
“各家各户都起来了,凡是村里一干人等到村口集合。”
只见一个衙役提着铜锣敲打着。
一阵喧闹把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吵醒了,随后官兵冲进民宅不断往出纠人。
刘岩和老卢,婴燕躲在屋子里,他们小心透过茅屋内的窗户看着屋外。
官兵已经抓了许多人,老卢望着一个个被抓走的人,担忧地对刘岩道,“可能要出大事了。”
“咦?这么多兵。”婴燕疑惑地看着这帮丧心病狂的官兵。
“卢老伯,看来要殊死一搏了。”刘岩的眸光里闪动起两团火,双手用力握成了拳头。他紧紧盯着那帮像qín_shòu一样的官兵张牙五爪,毫无人性地将那村里的妇孺老幼用锁链锁起来,赶着走。
刘岩就要冲出去解救他们了,可当他的拳头刚刚伸起来的时候,旁边另外一只手紧紧压住了他的拳头。卢老伯看着他一脸地冲动,郑重道
“岩儿,不可轻举妄动。”
“卢老伯,你就让我去跟这帮qín_shòu拼命。”刘岩愤怒地就像一只狼,一只在牢笼里困了许久的狼。他那仇视,凶狠的目光看着屋外,恨不得把这帮官兵全杀光。
老卢用力压着刘岩拳头,不让他有一丝过激行为。随后老卢把刘岩拉到一旁,压低声音安慰道,“岩儿,小不忍则乱大谋,大丈夫岂可逞一时之勇。”
“卢老伯,可我.....刘岩心中怒火有了一丝平息。
“岩儿,你还年轻,拼命也得我们这把老骨头去拼。”老卢随后把婴燕拉在身边,他把婴燕和刘岩的手拉在一起嘱咐道,“往后我就把婴燕交给你了,岩儿,一会你们就从后门逃生去吧!”
“不,不.....卢老伯我不走。”刘岩倔强道。
“走,快走。”卢老伯冷漠地摆摆手。
咚咚......咚咚......屋外不断传来官兵敲门的声音。
老卢神色紧张地打开后门推着刘岩和婴燕让他们快点离开。
刘岩和婴燕依依不舍地看着老卢从后门走了出去。
当官兵们撞开了门,刘岩和婴燕从后门上了山,官兵冲进来把老卢用绳子五花大绑了起来。他们像拉qín_shòu一样,把老卢从茅屋里拉了出来,往村口走去。
村口锦衣校位和衙役们站成两排,把村民团团围住。他们让村民跪在地上,仰面朝天,像祈求上苍那样愚诚地跪拜。
朝廷的官兵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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