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壶上等的女儿红,是前几日一起跟着这院里薛老伯的儿子薛二一起在盐店扛盐袋子凑钱买的。薛二是刘岩来京城以后认识得,他也住在这院子里,薛二平日里和刘岩很是要好。刘岩不知道薛二是哪里人?他只知道薛二是五年前跟着他爹薛老伯从辽东迁到京城的。
刘岩一拽酒壶上的绳子取下红巾布,拔开酒塞,瞬间一股醇香的酒香溢满整个屋子。
刘岩嗅着那醉人的酒香,捧起盛酒的瓦罐轻轻地泯一口。酒水入口,先是一股子辣,细细品味,醇香甜美。
喝了一口酒,在拿一块辣驴肉放在嘴里,细细嚼动,肉入到嘴里在配上酒的醇香,刘岩感到心旷神怡,方才的一些烦恼全没了。
他喝了一些酒,吃了一半的辣驴肉,便把剩下的一半辣驴肉用油纸包了起来。他把这一半给他的好兄弟薛二留了下来,等到他晚上干完活回来吃。
好的肉放在桌子上,他拿起红巾布和绳子把盛女儿红的瓦罐口子扎好。他很用心地将肉和酒放好。
他和薛二的关系实在太好了,几个月刚来京城的时候,还是一个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自从在盐店扛袋子卖苦力认识了薛二,他才在这里租了房子,是薛二给自己在崇教坊找的落脚点,薛二对自己太好了,平时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自己。
刘岩坐在椅子上,思绪良久,想到此处,他不经想到了婴燕,婴燕现在是不是还活着?以前也是这样有什么好吃的,我们都是分着吃,不知她现在在哪里?是死是活呢?
刘岩心中一阵思念,他后来伤好了以后到处找过婴燕,也回过变为废墟的黑龙寨,可是都没有找到婴燕,甚至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她会在哪里呢?是不是黑龙寨被官兵移为平地之时,她的尸体也和那些兄弟被黄土和泥沙,山石压在地下呢?不会的。
刘岩想到这里,不由后背一凉,惊得一身冷汗。不过他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在他的心里他一直觉得婴燕还活着没有死,一定是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等着自己。
或许吧!当时黑龙寨被官兵围困之时,婴燕听到喊杀声逃了呢!婴燕一直都是一个聪明的姑娘。
刘岩在心里默默为婴燕祈祷着,祈祷着她没有死,他始终坚信他会在找到婴燕。
咚咚……一阵敲门的声音把刘岩从婴燕的回忆里拉了回来。
刘岩收敛了思绪,忙上前打开了房门。来人是一个身穿黑色衣衫,头戴幞头巾子的男子,这男子腰间挂一把秀春刀,他一看到刘岩便拿出一个令牌道,“刘岩何在?”
刘岩看了看这人,诧异道,“在下正是。”他知道这位手拿令牌的就是公差,只是有些纳闷官府无缘无故派公差找自己干什么?
“我是顺天府的公差,有人把你告下了,跟我到大堂里走一趟。”
刘岩听到此处更是有些懵了,他又没有做那些作奸犯科的事情,谁告他干什么,不对,这里面一定有误会。
“谁把我告下了?”
“无可奉告,你到堂上自会知道。”
刘岩听了公差的回答,无奈地跟着公差出了院子,他刚一出院子就看到隔壁的云霞也被另一名公差带着走出了屋子。
刘岩只看到,云霞跟在那公差后边,脚下缓慢地走着,一双澄澈地眸子闪动着,她淡淡地看了一眼刘岩,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稍稍在刘岩身边驻足便被那公差带着走了。
刘岩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和那位公差走远的身影,已经隐隐知道了些什么,可他又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能从刚才云霞那双澄澈的眸子里,看出些什么,那种恐惧,胆怯。
“快点走。”在公差的一声催促声中,刘岩稍一愣神,便随在公差身后往顺天府大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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