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若见他冷声冷气,自己竟觉有趣,双手捧起对方的脸。眉眼弯弯,带着股笑意道:“我本以为你是吃醋,在闹别扭。没想到你是准备赶我走。”
萧何眼神变得复杂起来,右手覆住了凝若的手,“我怕我保不了你,我师父的武功,非常人能敌,你还年轻,不该拿自己的命来赌。我若没闯进你的生活,你还是逍遥自在。”
“你从未闯入我的生活,一直是我在闯。幼时便是我当初自顾自地去救你,也是我自己跑到皇宫里来求药,当初在瑶山跑回来的人也是我。”凝若见萧何的眼神愈发复杂,自己的笑容却愈发灿烂,“你看,既然一直都是我自己闯进来的,你也不必想着若是没有你就不会这样,这些没道理的事。我倒觉得,若是没有你,这大千世界也没个意思。我话已至此,你还将我推出去,到时候你悔得肠青,我也绝不搭理你。”
萧何最近才开始怦然心动的心又怦然了一下,随即将凝若拥入怀中,“路是你选的,他日你想离开,我也绝不会让你离我半步。”
“世上还真有人可以让我这个徒弟动了凡心,可惜啊可惜,命不久矣。”空中忽而传来一阵浑厚声响,这老者的声音不似从一处传来,一时难辨他的方位。
凝若早知他要来,不知竟来得这样快。
萧何一把抱住凝若从长廊上翻了下来,言清竟早已躲在回廊屋檐上,听到此声也急忙跳下,将其护在身后,季成勋刚听闻声响,便从屋里赶了出来,三人齐齐拔出佩剑,虬龙寒光犀利,龙睚剑气泠泠。
倒是萧何的佩剑凝若现在才见识到,周身泛着黑光,连剑刃处也被墨色浸染,黑的这么彻底,只有江湖失传已久的嘲风剑了。
言清低头向萧何耳语,“其他人还未赶到,难道说?”
“各谋其职。”萧何冷冷应道。
季成勋笑了一声,“也是,来了反倒麻烦。”
“殿下,老衲不想伤你,还望你能让开。”话音刚落,只见一个粗布麻衣的老和尚从回廊尽头缓缓走来,手中禅杖红漆早已剥落,脸上的须髯与眉毛连成一片,看着执剑对着他的三人,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原来这老秃驴长这样。”凝若很是失望,身上丝毫不带武林高手的气场,从气质到长相和莫稷山下道庵里扫地的小道姑有何区别,除了年纪大些,没什么区别嘛!这幅形貌,真是大隐隐于市啊!
护着她的季成勋和言清一脸惊愕,萧何表情尚可,但也不免皱眉。
邀空方丈明显脸带惊色,“小丫头,你说话很不客气啊,那白发小儿是这么教你的?”
这老头着实不讲理,气不过自己骂他,竟称呼师父老人家白发小儿,看来那声秃驴骂得恰到好处,不偏不倚。
凝若不改神色,毅然道:“师父教我是非分明,可未曾说过要对为老不尊的秃驴讲礼数,如今你要取我性命,还指望我尊称你一声方丈?可笑至极。”
邀空叹了口气,“老衲杀你,实为无奈之举,还望小施主莫要怪罪。”
凝若嗤笑一声,厉声应道,“又是一句屁话,要杀我还不许我怪罪,凌空寺的门风偏成这样,秃驴你的功劳很大啊!”
邀空瞥眼对着萧何,“徒儿,她可是连你都骂了。”
萧何脸虽沉着,语气却温柔的很,道了声,“她说什么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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