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志远离开学校后,心中凄凉,脑中茫然。他不想回医院,不想回那个狭小的宿舍。他漫无目的游走,看着街上的人们笑得那么甜那么幸福,他的心怎么从未如此轻松过。他没有搭车,硬生生从学校走回了医院,直到上楼时才感觉双腿发直。
夏志远麻木的打开宿舍门,看见赵凝在里面玩电脑。“你怎么来了?”他麻木的问。
赵凝头也不抬:“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
“没什么,出去走走,可能是在路上没听见。”夏志远的声音里无限疲倦。
赵凝扭头看他,心里冷笑一声,说:“我爸让我告诉你,最近检察院一直盯着克诺药业不放,也摸不准他们要查到什么程度。我爸说了,不可能每个人都保得住,但是自己家的后院绝对不能起火,最近不要跟克诺的人来往。”
夏志远苦笑:“我一个还不入流的小医生,能有什么问题。”
“我们的关系人人皆知,那些医药销售更是无人不晓,如果有人动了我们俩就等于动了我爸,你明白这个道理吗?”赵凝苦口婆心。
“我不明白,”夏志远倒在椅子上。“我们跟克诺是人情往来,并没拿过什么费用,有什么可担心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防止有人借这个事件故意整我爸。”
“你爸的事情我不感兴趣,我人微言轻,就算有事,也不可能会连累他。”夏志远对这个高高在上的家庭有说不出的厌烦。
“夏志远,”赵凝咬牙瞪眼。“你横什么横啊,你是博士又怎样,没有我爸,你想在医院里混得风生水起?”
“你现在知道博士没什么大不了啦,当初死缠烂打干什么,怕我连累你们家,我们划清界限啊。”夏志远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大勇气,居然敢对赵凝这样说话。
赵凝看着平时千依百顺的夏志远第一次发这么大火,气焰反而被压下去。她想了想说:“我不想跟你吵,不管你有没有拿过克诺的费用,反正最近不要跟他们来往。如果过去的事情有什么漏洞,你想起来就尽快告诉我,还可以弥补。”赵凝说完砸上门就走了,高跟鞋的声音在走廊里也越来越小。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敲门,夏志远一阵恼火,猛的拉开门:“跟你说了不会连累你们家……”。门外站着陈柏舟。
夏志远冷冷的看着他:“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陈柏舟轻轻冷笑:“我是重利轻义的人,想来看看你们这些重义轻利的医生长什么样。”
夏志远冷着脸,一语不发,又重新坐回椅子上。他双腿交叠,后背深深的靠进椅子,保持着舒展高傲的姿态。
陈柏舟打量了一下宿舍,电脑书籍单人床,标准的单身设置。夏志远盯着他:“你到底来干什么?”
陈柏舟的手指划过书桌上的一本书,仿佛不经意的说:“是不是最近医院里人心惶惶,夏医生忽然发现什么都是失去的最好,跑去找林伊怀旧。”
夏志远脸上浮起狂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扶手上:“你怕了?”
“怕?”陈柏舟嘲讽的看着他。“你像是能让我怕的人吗?就你这人品!”
夏志远冷笑,两手紧紧握着扶手:“你信不信我现在打个电话就能让林伊离开你。”夏志远话音未落,被陈柏舟一拳砸在下颌上。陈柏舟很用力,夏志远猝不及防连人带椅砸在地上。
夏志远坐在地上捂着脸,发狠说:“别以为有钱有势了不起,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故意伤人。”
陈柏舟蹲下身看着他:“你去告啊,我要是怕你告今天还会亲自动手?有钱没什么了不起,可你不是最喜欢钱吗?”陈柏舟说完起身,走到门口又回头,字字清晰的说:“早就想揍你,这一次只为林伊。”
夏志远坐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不知为什么,想起陈柏舟和林伊在一起就嫉妒得发狂,潜意识里就想拆散他们。可是面对陈柏舟,他却底气全无。陈柏舟说得对,这些天医院里人心惶惶,在夏志远眼里曾经引以为傲的职业,也许突然间会不小心坠入地狱。人在脆弱的时候喜欢回忆,何况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老刘匆匆走进陈柏舟的办公室,把包往沙发上一扔,坐下说:“听说省一院老杨的事情基本查清楚了,法务部的人从检察院那里套了不少内容。”
“到底有多严重?”陈柏舟停下手里的邮件看着老刘。
老刘叹口气:“我知道老杨那人胃口大,可是没想到他胆大包天。听说他居然在医院的门诊大药房售卖没有通过医院招标的药品,以保健类的中成药为主,大部分是克诺的药。这部分药品私设了账目,审计已经介入了,估计金额很大。”
“这么大的动作,他一个药学部主任一个人就能运作?”陈柏舟若有所思。
“肯定不可能,门诊药房主任就是他的同伙。至于上面,他们院长……”老刘停顿了一下。“还不太清楚。但老杨是聪明人,他知道把上面的人拉下水,对自己有害无利。看他最后怎么选择了。”
“省一院最近怎么样?是不是很混乱?”
“混乱倒谈不上,不过风声鹤唳人人自危倒是真的。”老刘说到这里,犹豫一下。“陈总,夏志远两天前就被检察院带走了,到现在仍然没有出来。我今天才知道。”老刘知道夏志远和林伊是同学,说这个事之前也是再三掂量。
“夏志远?一个还不入流的医生,怎么可能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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