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柏舟拿到的《牡丹亭》演出票是周六下午两点半。林伊感到他的细心。如果看周五晚上的演出,老妈可能要从学校早退,如果看周日下午的,返回原溪可能太过于疲倦。
林妈妈拒绝了林伊去原溪接她,自己订了火车票。中午一点,林妈妈随着人流准时出现在火车站的出站口,跟着陈柏舟和林伊直接去了省歌剧院。
他们三个人坐了四人的包厢,很是宽敞。林妈妈独自坐在后排,认真而投入的欣赏着演出。林伊有时回头偷眼看看老妈,她时而跟着台上的演员手上打着节拍,时而又为听到的唱词摇头叹息,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林伊仗着看过原著,虽然听不懂那些唱腔,但勉强知道台上的演员大致在干什么。陈柏舟则完全不知所云,一直在林伊耳边小声的问个不停,完全就是标准的十万个为什么。
演出结束的时候,林伊看老妈眼角还有隐隐泪光,心疼的说:“妈妈,一个演出而已,不用投入那么多感情。”
林妈妈笑笑说:“不投入一点,怎么对得起你们给我买这么好的票。”
“妈,今晚就回我们那里住,我现在打电话让晓晴出来,我们一起吃晚饭。明天送你回去。”林伊亲昵的搂着老妈。
“不用,”林妈妈简洁有力的拒绝。“我已经订了回原溪的车票,你们现在送我去火车站吧,时间正好。”
“啊?”林伊看着老妈。“谁让您自作主张订的票啊,晓晴也说好久没见到您了。”
“要见我你们自己回原溪见,你爸还一个人在家呢,说好了看完演出我就回去。去车站吧。”林妈妈用命令的语气。
陈柏舟立刻乖乖去停车场开车。在车站进站口,陈柏舟远远站着让她们告别,林伊搂着老妈依依不舍。林妈妈习惯性的帮她捋捋头发,慈母本性显露无遗:“陈柏舟是个不错的孩子。三个小时的演出,他大概一个字也听不懂,可他还是看得很认真,很有修养。做人做事很细心,看得出对你是真情流露。在我眼里,我的女儿是天下最闪亮的小珍珠,你有资格嫁给最优秀的人。不过介于他的家庭背景,我希望你不要急于做决定,我不想让人说你是看中了他的身家。我们虽是普通家庭,但从不奢求大富大贵,我们这样的家庭自有我们的幸福。你明白吗?”
“妈,”林伊嘟起嘴,有些不满。“您不了解情况,不要单纯从一个商人的角度对他下判断。”
“行了,我们家里的风格是点到为止,决定权依然在你手里。有时间多回家,我该上车了。”林妈妈说完直接走向检票口,步伐从容,背影果断。林伊感觉眼眶瞬间有些湿湿的。
回城的路上,陈柏舟问林伊:“你妈妈跟你说什么?”语气里有一丝小小小的担忧。
林伊侧过头看看正在开车的陈柏舟,脸上满是得意:“秘密。”
红灯路口,车停下的时候,陈柏舟俯身靠近林伊:“不会是在说我坏话吧?”
“哈,”林伊开心的笑。“终于有能让你担心的事了。”
陈柏舟笑笑:“说实话,我很喜欢你妈妈。”
林伊瞟了他一眼,说:“不用拍马屁,我会代为转达的。”
“真心话,”陈柏舟一边专心的开着车一边说。“你妈妈做人做事很简洁,让人很舒服。要让她认可,只要拿出真心就行,不需要那些繁琐的虚应客套。”
“哎哎哎,”林伊敲敲陈柏舟的胳膊。“拍马屁适可而止啊,我妈可不吃这一套。一副要把我甩开,想先收买我妈曲线救国的样子。”
陈柏舟呵呵一笑:“收买你妈妈容易,收买你可是一辈子。”
林伊嗤的一笑,说:“不用这么肉麻,我妈妈刚才夸你。”
“夸我?”陈柏舟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夸我什么?”
林伊还没说,就自己忍不住笑出来:“夸你明明看不懂演出,还一本正经坐了三个小时,而且居然没睡着。”
陈柏舟摇摇头,有些沮丧,表情故作委屈:“这也叫夸?我也太冤了吧。”
林伊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她说你看不懂但是没睡着,是修养好。我妈妈教过那么多学生,阅人无数,自称从没看走眼。能让她这样夸奖,你知足吧!”
“其他还说了什么?”陈柏舟继续刨根问底。
林伊叹口气:“她不喜欢你的家庭背景,她最推崇门当户对。经济实力过于悬殊,难免委曲求全。”
陈柏舟习惯性伸手揉揉林伊的长发,依旧是宠溺的眼神:“傻瓜,这怎么会是问题。经济的悬殊只是一种外在形式,能改变这种形式的是人的心。”
林伊回家看见余晓晴在灯下埋头苦干,顺口问她:“你那个案子进行的怎么样了?”
余晓晴猛一拍桌子,还把林伊吓一跳,大声说:“那个男的就是人渣,仗着自己去广州挣下份家业,现在借口老婆只生了两个女儿,要把小蜜转正。你没看见他老婆有多惨,两人结婚时生了个女儿,后来男的发了财,为了生儿子还被单位开除了,结果又生了个女儿。现在人老珠黄,男的在广州有了小蜜,原本也是逢场作戏,谁知小蜜借肚子上位,偏偏怀的是儿子。那男的想用钱买孩子,可小蜜又哭又闹,不结婚就堕胎,所以只好牺牲原配喽。”
林伊冷笑一声:“那小蜜哪里舍得堕胎,吓唬人而已。”
“唉,”余晓晴叹口气。“男人嘛,简单的视觉动物而已。说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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