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说,我一面用余光注视着坐倒在地面上痛哭不止的我妈。此刻的她在遭
受连番打击之下,已然对周围的情形再无顾及。只有哭泣,用尽全身心力的哭泣
,至于谁对谁错,谁是谁非在其内心,已经再无反应了。
「啊!我杀了你这个畜牲!」还未来得及收回眼角的余光,仅与我几步之遥
的海建嘶吼着抬起了持枪的胳膊,指着我,奋力抠下扳机。
「砰——轰隆!」枪声乍响,一人饮弹倒地。
中弹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我慢慢地走到摔在地上,双腿仍在不停抽搐,脑部的颅骨却已被削掉大半块
,以致血肉模糊,面容极其可怖的海建身前。小声而告:「我跟你说过,我不会
对你开枪的。这可是你自找的,枪被妍舞改装过了,子弹是向后抛射的。很抱歉
,现在才提醒你。不过没关系,黄泉路上,很快就有人来陪你了。」
话音落下,柳海建的腿也停止了抽搐。紧握于其手,残缺不全,仅余枪柄的
袖珍手枪也随之滑落。他,就此而亡。
「好小子!手段够毒辣呀!」居于吕国强侧首的石嘉然语气十分冰冷「那么
,我也问你二个问题。第一个上次我问过你,阿廖他们是不是已死在你俩的手里
?第二个,伏击你身边那家伙时出现的焦尸又是何人?」
「这些问题,还是换我来回答你吧!」
久未说话的妍舞神情玩味,吐字如珠道:「那四个废物确实已死。至于尸体
吗,他们应该被排到污水处理厂了。此外,你伏击我后出现的那具焦尸,他的身
份,就是除了这个死掉的黄蜂外,我俩的另一位室友——秀才!」
「无恻隐之心,非人也。无羞恶之心,非人也。无辞让之心,非人也。你们
如此残忍狞酷,狡诈嗜杀。不要忘了,天行有常,多行不义,必遭天谴啊!」
满面肃穆的吕国强,扶拦下眺,朗声对我和妍舞说着。
「在这个时代,不狠不奸,不能富贵。」我双手环胸,姿态优容,飒然淡笑
。
「我没有问题了。」吕国强边说边用眼神向那四名外国男子示意。
「结束了吗?」我转首看着跟我站在一起的妍舞。她此刻还在微笑,眼神像
狐狸,说出的话也颇显高深:「我无尔诈,尔无我虞。尔虞我诈,谁知其心。」
四名外国男子,加上石嘉然,麻脸男以及喽罗。七支长短不一的枪械缓缓地
抬起。吕国强站在他们中间,如众星拱月。而我俩,没有愤怒、没有恐惧、甚至
连一丝该有的紧张情绪都没有产生。
「呵呵,到了最后了。」妍舞依然在笑,嘴里说出的话,随着空气的流动而
慢慢在这大厅内,与我妈那渐趋变小的哀泣声同时回响:「我只想对你说,这场
戏里,你只是个配角。无论你怎样聪明,怎样绞尽脑汁保留你的性命都不可能了
。因为你不知道,谁,都是谁的人!」
说到这儿,她倏然抬起右臂,其食指,中指,无名指并排伸直,横放于左臂
。做此手令之时,双唇更是微张,舌灿莲花道:「ve!!!」
「哗啦——」
「扑哧——砰——」
「你们!!!」吕国强的脸色猛然剧变,再不复刚才的从容之态。眼睛圆睁
,嘴巴蠕颤着,抓着栏杆的双手骨节也是一片青白。
他的身边,正躺着两具新鲜出炉的死尸——其忠实手下石嘉然与最后那个喽
罗。前者后脑中弹,后者喉管被割。出手将二人迅疾结果的,正是那位一直默不
作声,沉静木讷的麻脸男。
至于那四名外国男子,则掉转了枪口,纷纷瞄准着吕国强身体的各处要害。
「跟你重新介绍一下我自己吧!」妍舞举重若轻,闲庭信步的走到两楼。望
着兀自发抖,脸色铁青的吕国强道:「妍舞?巴克里奇,老巴克里奇公爵的养女
。第三任北极狐雇佣兵团团长。至于这五位,都是我佣兵团的手下。」
「连,连他也是?!」被群枪环绕的吕国强艰难地抬起右手,遥指已伫立在
妍舞身旁的麻脸男。脸上扬起的,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人家四年前就开始在算计你了。」此时,我也搀扶着哭得双目桃肿,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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