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陈斌与沈兰又坐上了回林场的末班车,早上是开开心心地坐上客车去县城,如今却又愁容满面地坐上客车回林场。这一来一去,没有解决任何问题,却给陈斌的额头增添了几道皱纹。
冬天的天,本来就是灰蒙蒙的,可陈斌却感觉今天特别冷。坐在车上,紧闭着车窗,外面的冷风只有停下车后,有人上下车时才能吹进来,可陈斌还是感觉大量的风从窗隙里吹了进来。陈斌看向了坐在窗边的沈兰,此时沈兰又抱着孩子似睡非睡了。陈斌不想打搅沈兰休息,心里却忍不住得叹了口气,都说“天无绝人之路”,都说“船到桥头自然直”,路在何方呢?
一路无话,回到林场,已经是傍晚时分。邻居阿芳刚好在帮陈斌喂鸡,看到走进院子的陈斌夫妇,非常纳闷道:“不是说要回家几天吗?不是说让我帮你看几天家吗?”
“哦,本来想在家住几天的,只是我和兰兰不舍得这里,所以又赶回来了!谢谢你了啊!”陈斌心里无奈,嘴里硬气地说。“我宰个童子鸡打打牙祭。你去叫上华古过来,晚上就在我这里吃个饭,我也好和华古喝两杯。”说完,还使了个眼色给阿芳。
“好的,我等下就去。”阿芳一只手接过了小霁风,一只手扶着沈兰走进了屋里。
原来,从上了车后,陈斌就感觉兰兰精神状态不太好,陈斌希望阿芳帮兰兰开导开导,而且,陈斌也想和阿芳的丈夫聊聊天,把心里的苦闷倒出点来,闷在心里真不舒服。所谓远亲不如近邻啊!
林场的活,好多都是要靠力气来干的。大家在上游伐木,等伐下的木头堆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把木头扔到河里,用马钉连在一起,靠水力放排放到下游,然后再把木头抬到岸边的林场木料堆放区。平时干活,因为两家住得近,所以华古家和陈斌家自然而然的成了一组,两个男人抬大木头,两个女人抬小木头。华古比陈斌大几岁,身子骨非常硬朗,所以每次上岸,都是让陈斌在前头抬,自己在后头抬。陈霁风出生前半个月,当时也下雨,两人抬木头上岸的时候,陈斌脚下一滑……他自己摔倒了不要紧,却把华古连带着摔倒了,还把大木头压在了华古的右腿上,这下可把华古的右腿骨压伤了。还好,只是骨裂,不是骨折,所以华古就在家休息了几个月——只是这几个月的休息,却又让华古硬朗的身体变得虚弱了起来。按华古的说法就是“天生的贱命,闲不得”!
陈斌今天心情不好,就想喝两杯,宰个鸡打打牙祭,还可以让沈兰和华古补补身子骨。所以陈斌就让阿芳把华古叫来喝两杯了。
等陈斌烧好水,天已经开始慢慢暗下来了,鸡也进窝了,就挑了个童子鸡,宰了。刚拔了毛,华古和阿芳也过来了,陈斌就让阿芳去屋里陪沈兰聊天,两个男人就在厨房里边忙活边聊了起来……
“不是说让阿兰在家里住了吗?怎么又回这里来了?”
“唉!老头子还在生气。我就搞不懂了,儿子都不重要了?”
“这个……陈局长生气的不是你俩结婚,而是你没听他安排,这让他感觉很没有威信。特别是一些火上加油的,扇局里,你的事可是大家饭后的笑谈啊!这才是陈局长一直消不了气的原因啊!”
“难道我错了?”
……
华古沉默了许久,才说道:“这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立场不同,观点不同嘛。他也是为你好的。”
可华古的这句话没有解开陈斌心头的结,反而让陈斌也沉默了。
屋里的两个女人喂饱了霁风又把他哄睡了后,两人就坐在了床侧聊起来了。等肚子都开始叫唤了,厨房里才传来吃饭的呼声。两个男人边吃边喝,女人却胡乱地吃了一点就又回屋里去了……
“为我好?没有同意他安排的婚姻,就不要我这个儿子了?”也不知道陈斌想了些什么,突然又从嘴里冒出了一句。
“不为你好?你也是有孩子的人了。应该等霁风长大点,你就更能体会吧。”
“华古,我在林场也工作了好几年了,我不怕苦,可……可我怕沈兰和霁风受苦啊!”
“谁也不想啊!改革开放好些年了,谁不想过好日子?我告诉你,我还准备辞了这个工作,去沿海打拼一下呢!”
“这是个办法,可现在霁风没人带啊!”
“诶,你可不是这样的命的人,这个苦日子只是暂时的。你家老爷子正在气头上,没发话就没人敢调动你,可气消了,你就是要调回县城的人,这个我们一起的职工可都明白。所以,你可不能辞职啊!”
“我现在就非常孬别人说我是他的儿子,我就要受他的安排。难道,少了他,我就不行了?他能有现在这样的基业,我就不能?好像我是他的傀儡一样。”
“也不是这个意思,反正就是你不要犟,起步高,才能走得远嘛!说实话,我曾经羡慕你呢!多好的身世,你非要弄成这样,你怨得了谁?”华古低声地说着,华古把头看向了门外,生怕沈兰听到这话。“当然,沈兰也不错,温柔又贤惠,是个好妻子!”
陈斌也知道华古的意思,但心里却不后悔。“可眼下就是个问题啊!沈兰身体不好,总要想个办法。”陈斌两眼迷茫地说。
“对了,听村里人说,先生挺看重你的,是不是他想带你这个徒弟啊?如果学了他的手艺,你还愁什么?”华古说着两眼直放光地看着陈斌。“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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