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平瘟婶儿这一茬,李伟带着贺二狗沿着田埂往回走。
只见秦婶儿又从对面一路小跑着过来,冲李伟直招手。
“狗剩儿,狗剩儿!可坏了事了!”
秦婶儿只要这样跑,甭管好事儿坏事儿,肯定是出大事儿了!
“婶子您慢点说。咋啦?”
经历了之前一番惊天动地的刺激,李伟现在对事情的承受能力增强了许多。
“昨天镇长不是来你家了吗?叫你今天去镇政府,你没去!我儿子在镇政府看门儿,说镇长和书记都发了好大一通火呢!”
秦婶是发自内心地为李伟担忧,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气管,尽量用丹田气把一句话说得连贯。
李伟还没轻松半小时,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说到底,瘟婶儿不过就是个泼妇,言语吓唬两句也就好了。
可镇政府的领导,那可是土地爷爷,借李伟十个头,他也得罪不起。
“狗剩儿,这可闯大祸了!”贺二狗也急得头上直往下淌汗。
镇政府,那是县官也是现管,李伟这个作死的,怎么一大清早地把这么大一件事儿给忘了!
李伟皱着眉头,抿了抿嘴唇,对秦婶儿说道:“成,婶子我知道这事儿了,谢谢啊!”
“谢啥啊?我跑来告诉你,就是让你快想辙吧!我儿子还说了,镇上的书记是个新到任的研究生村官儿,最是守时的,也不好惹,你拎着点儿神!千万别有了俩臭钱就犯浑!”秦婶儿不放心,又叮嘱了李伟两句。
“嗯嗯,婶子,我知道了。天也不早了,您快回去吧。路上慢点儿!”
送走秦婶儿,李伟的心就跟被火燎了似的。
蔡庄,那可是李伟父母未来养老送终的地方,地方上的关系无论如何得处理好。李伟狠狠叮嘱自己道。
“狗剩儿,要不咱赶紧去给镇长送点儿礼,先圆溜圆溜关系再说。”贺二狗提议道。
李伟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
满腹心事的李伟默默跟着贺二狗朝夕阳下坠的地平线走去……
他俩刚走到李伟家门口,只见羊蛋正弯着膝盖坐在他家的门口水泥地上抽烟。
“嗨!你们可回来了!”羊蛋一见李伟他们,立马掐了烟头,迎了上来,“你的事儿,今天蔡庄都传遍了。我今天在店里,尽听那些老娘们儿念叨你名字了……”
“进屋说。”
说着,李伟掏出钥匙,打开他家院子的大铁门。
李婷照例在里屋写作业,李伟拉着贺二狗和羊蛋,到一楼灶间里说话。
“羊蛋,镇政府的事儿你清楚不?”李伟丢给羊蛋一根烟,开门见山。
羊蛋莫名其妙,李伟怎么突然关心起时政来了。
啧啧,这有了钱就是不一样。
羊蛋心里还没嘀咕完,贺二狗沉不住气,直接把李伟得罪镇政府的事儿给全说了:
“你说镇长叫狗剩儿今天早上去趟镇政府,他居然给忘了。你说你是镇长你怎么想,有几个臭钱了了不起了,镇领导都不放在眼睛里了?”
相较于他,李伟倒淡定了许多。
反正今天早上也没去,要是真得罪了镇政府那帮人,那也已经得罪了。
羊蛋沉吟了半晌,吐了一口烟圈,缓缓说道:“镇政府的事儿,我倒是知道一些,可也都是听店里那些人扯的。我说过,你听听,但准不准的,我可不能保证。”
“快说吧!”贺二狗觉得和羊蛋说话真tm累。
“蔡镇长,这你们都认识的吧?”
“这自然知道,他不是在镇里都好些年了吗?从村长一步一步升上去的,是咱们蔡庄人,土生土长的村官。”李伟答道,“我听说这蔡镇长人还可以啊,在乡镇好多年了,没啥大功绩,可也为人也没什么错漏……”
“嗨!狗剩儿,你说的那么文雅干啥?”贺二狗直接打断李伟,“蔡镇长就是个死脑筋,咱们十里八乡的谁不知道。他不是啥贪官污吏,可也没什么能耐。能坐到镇长这个位置,纯属熬资历熬得呗!”
羊蛋点点头,狠吸了一口烟,剩下的一截烟就这么没了。
“问题的关键就在这儿。”羊蛋踩灭烟头,“新来的镇委书记陈书记,是政法大学毕业的研究生,下乡来锻炼的
。这新书记和老镇长啊,不是一路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他俩尿不尿得到一个壶里,和狗剩儿有啥关系?”
“这不新官上任三把火,狗剩儿家的事儿是陈书记上任之后遇上的头一件大事儿。所以……”
“所以——新书记指望着把我这事儿办漂亮了立威,老镇长又想着还按他的那一套来,煞煞新书记的锐气。”李伟明白过来,“我们家的事儿,成了他俩博弈的棋子儿了。”
“可不就是么。”羊蛋奋力点了点头。
李伟和贺二狗一齐陷入了沉默,事情现在挑明了,反而倒更不好处理了。
本来,今天没去镇政府,按贺二狗说的,态度好点儿,提溜点东西去给镇长陪个不是就完了。
蔡镇长也算是看着李伟长大的长辈,没那个必要为难他个瓜娃子。
可现在,李伟简直就是被放在火上两面煎,一点儿空都不得了。
“嗨,算了。”
沉默了半晌,李伟站起身跺了跺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操不了的心,咱也不操了。明早我去趟镇政府,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嗯。”
说着,羊蛋抬手看了看表,时间也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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