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书简的末章,又是一个惊心动魄的转折。就像从冬季跨到春季,总是在寒意未退,猝不及防的时候。
旧的一年已过,新的一年刚刚开始,还浸泡在冬季的寒霜里。
长安城的冬末之夜,北风呼啸不停,好似在做最后的挣扎。皇宫里的灯火未熄,在寒风中摇曳,宛如所望一般在等着什么人。
长阶之上,一群高官华服之人连夜入宫,众人中还簇拥着一位白发老者,此人正是朝中栋梁张学士。走过长阶,又绕过几条宽大长廊,宫灯尽头处,有人焦急地等候在那里。
见到各位高官贵人已来,那人连忙上前迎接,含笑着,“各位大人,辛苦了,快些进来吧!”
众人停下脚步,并没有跨进温暖的屋内。
张学士张开岁向里张望了一下,帝王本该就寝的屋内正是一片灯火辉煌,全不像休息的样子。
“陛下连夜叫我们来可有什么急事?”张学士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绕是像他这样历经风浪的人,也隐隐觉得不安。
大总管摇了摇头,有些担忧道,“不知道啊,突然就要请各位大人了,兴许是有什么事要交代吧!”
“哦,那陛下今日的状况如何?身体可有转好?”大家心里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
大总管还是摇头,“没有精神,身体又差了些,晚饭就喝了点汤。一直醒醒睡睡的,还说些梦话呢。”
“哦。”再问也问不出个什么了,不管怎么样,有事还是要面对的,张学士抬了抬手,招呼众人,“那我们就先进去吧!”
众人也以为是,大家纷纷走了进去,大总管也从旁跟着。
“老臣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走到暖塌前,众人纷纷下跪行礼。
然而众人行礼后,软榻上却无生息,有人等得不耐烦,偷偷抬眼看了一下。大总管示意他们陛下可能睡着了,便自己走了过去,低声道,“陛下,张学士他们来了。”
大总管停顿了一下,帐内依旧无声无息。
“陛下……”大总管索性撩开了帐帘,将头往里探了探,“陛下,张学士他们来了。陛下……”
连续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别的人也都纷纷抬起头向帐内看去。
“哎呀!”突然,大总管的身影猛的一颤,惊呼道,“陛下,陛下……来了啊,来人啊,陛下没气息了……”
随着大总管的一声惊呼,整个屋里的人都骚动起来,有不知所措,也有慌乱尖叫的。
“别慌。”张学士快速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站起了身,神情肃穆凝重,“大总管,先叫人请御医过来确认。”
“哦,快、快叫御医来啊,快去叫御医。”大总管忽然清醒过来,连忙叫宫女喊御医过来。
此时,张学士被人搀扶着走上暖塌前,掀开帐帘,用手指探着苻忠帝的鼻息。
手指一颤,神色又凝重的许多。大家看这张学士的脸色,似乎都得到了答案——果然啊,这位年老的帝王没能熬过这个冬天,他已经走了。
“大总管。”张学士一把拉住了大总管的手臂,目光锋锐,“陛下可是早早留下了遗诏?”
经张学士一说,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大总管,个个眼神犀利,好像刀一样抵在大总管的脸上。
“哦,有的有的。”大总管连忙点头。
“有还不快拿出来。”张学士呵斥。
“是是,我这就去拿。你们几个,给我好好看着陛下,我去去就回。”年龄已是不小的大总管也顾不得什么仪态,吩咐了左右的宫女连忙就往外冲去。
这日的朝阳升得似乎比往常早一些,源止只觉得刚刚睡下没多久,窗外的天已是蒙蒙亮了。这也非常的安宁,现在也是。窗户的缝隙里透来严寒的气息,不用开门去看就知道外面霜露很重。
源止已经醒了,静躺在床上匀称的呼吸着。虽然他已经安稳地睡了一夜,但还是有一种彻骨的疲惫席卷着他,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体装不下那颗庞大的野心吧。
可身体躺在某处休息,但他的脑子从未停止过思绪。
他也是苻忠帝的儿子,他从未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不如自己的大哥或者三哥。可是大哥和三哥因为那个女人的原因深得父亲的宠爱,特别是三哥,几乎包揽了一切。
这是为什么呢?
大哥才是长子,为什么三哥会得到比大哥还要多的东西?
他猜不透。
但是他也不想猜,因为他知道有些东西不管怎么样都是找不到答案的,比如那个男人的心。连长子都不爱,他这个排行第七的孩子,凭什么就可以得到他的心?
但是有些东西,不一定非要得到他的心才可以得到。
特别是在那一天,他跟在三哥后面,只是说了两句哄他开心的话,他就轻易得到了父亲给予的骏马。
从那时候起他就更加认证了自己的想法,他不会笨到像大哥一样在父亲面前与三哥争宠,他可以通过别的方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所以他从小就选择了隐忍,只要跟在三哥身边,早晚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因为三哥纵然优秀,但实在是太心善了。
不,不是心善,是无知。
也许是父亲对他的宠爱,让他看不清世界的真实面目。若不是自己帮忙,他说不定早就死大哥的手上了。
“哼。”源止在床上想着,忍不住冷冷哼笑了一下。
他现在非常的得意,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他想要的方向发展着,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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