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下午就没什么人了,伙计们俱都清闲下来,梓蓉起身的时候连翘已经被围观很长时间了。
水缸足有四尺来高,她黑红着一张脸高高的跨立在上头,脑袋上顶着的瓷缸高约二尺径口一尺,虽说小了些,可里头盛满水,顶着也并不轻松,得用两手扶着才能确保不掉下来。
不得不说,这动作姑娘家做出来真的是不太好看。
梓蓉扫了眼强忍笑意的伙计们,淡淡道:“想要替她顶的就留下来接着看。”
一句话,众人立时作鸟兽散,只箫满留了下来。
梓蓉说那话不过是为了撵人而已,见此,有些意外,“怎么,你想替她?”
箫满抬头望了连翘一眼,点了点头,“嗯。”
梓蓉眉头一挑,脸上带了些许的促狭之意,“你可想清楚了,这可还有大半个时辰呢。”
箫满的脸有些红,“嗯,想清楚了。”
“成,”梓蓉一笑,“你问连翘愿意不,只要这缸上有人顶着我就不追究,”说完,施施然的背了手就往大厅角门而去,竟是不再过问。
“你下来吧,”箫满见她走了,望向连翘,脸有些红,“我来替你。”
连翘有些反应不过来,箫满这人素日里少言寡语的,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人,,而且自己也不是柔弱女子,“你、你怎么这样好心?”
箫满目光躲闪了下,闷闷道:“我愿意,”说完,单手把她脑袋上的缸卸下来。
压得她头疼的东西没了,连翘却觉得越发晕乎。
箫满见她还愣着,紧了紧下巴,抬起空出的手去揽连翘的腰,“我扶你下来。”
“别,不用不用……”连翘一边伸手挡他一边就要跳下来,可她毕竟已经蹲跨了小半个时辰,腿有些僵,缸沿又窄,刚一动作脚下就是一滑,当即惊得轻呼了一声,眼瞅着就要掉进水缸里。
箫满一直盯着她,觉出不对,立时伸出手来,长臂一捞,男人粗黑的大手揽在女子纤细的腰上,带着惊人的热度,下一刻,柔软的身子碰上宽阔结实的胸堂,竟是被箫满揽进怀中,连翘一个不防,唇贴上他的脸。
连翘被他身上的热意一熏,脸当即就红了起来,又急又羞,撇开脸就去掰他的手,“快放我下来。”箫满个子高,被他拦腰抱着连翘根本就着不到地,整个人都悬在他怀中。
温香软玉在怀,萧满被刺激的也够呛,待反应过来手上的力道不松反而紧了些。
他力气大,连翘虽有功夫可毕竟是女子,根本就掰不开,她抬头,见箫满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有些惊,原本就大的眼睛瞪的越发大,急急道:“你、你……你什么意思?”
箫满看着她,深吸了口气,“我就是这个意思,”说完,头一低,把连翘的嘴巴啃了个严实。
角门处,正偷偷看热闹的梓蓉见了这个,用手捂脸,笨,笨死了!
果然,很快院子里便响起了巴掌落在皮肉上的声音,接着便是水缸哗啦啦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再接着就是男人低低的闷哼声。
这番动静不小,见厅中的伙计们纷纷抬头往这看,梓蓉脸一沉,“该干嘛干嘛!”
她今儿刚处罚了连翘,伙计们不敢招惹,忙又低头,只是目光时不时的扫过来,显然是院子里的事情极为好奇。
很快连翘就捂着脸冲到大厅,一边哭一边跑着出去了。
梓蓉没敢拦,再次掀开布帘,见箫满倒在地上,黑红的脸上除了清晰的五指痕迹,唇角处还有些红肿,原本被顶在头上的小缸碎成瓷片,他的手按在一块碎瓷上,有血流出,他却并不在意,一脸懊悔的摸了摸嘴巴,迎上梓蓉的目光,他忙将手放下,露出几分慌乱,“那个,我……”他瞅瞅梓蓉又瞅瞅地上的碎瓷片,少顷,闷闷道,“这缸从我月银里扣,”说完,他站起身来收拾地上的碎瓷。
梓蓉自然不是为了那几十文一个的小瓷缸,她站着不动,只细细打量箫满,这家伙什么时候起的心思,她竟没看出来。
箫满五官端正,张着一张本本分分的脸,奈何身形太过高大,比连翘高了足足一头,一身的疙瘩肉,看起来跟小山似的,让人畏惧。
不过……连翘肯定是不会怕的。
梓蓉摸摸下巴,一想,还挺合适。
箫满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因着心里慌,待把瓷片收拾干净手上又多出好几处划伤,他舀了瓢水将手上的血冲干净,站直了身子,垂首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梓蓉想了想,“顶缸多加一个时辰,日后都是如此,我不说停不准停。”
一天两时辰,那得从午饭一直顶到晚饭,而且还是没期限的顶,这个惩罚绝对不算轻省。箫满没问缘由,应了一声,接着就去墙角处拎了只小瓷缸,装满水顶头上,一手扶住小瓷缸,一手却是按住大水缸的沿儿,撑着往上一跃,稳稳当当的立在了上头。
好歹还算有些担当,梓蓉心里的火气消了些,“以后做事情动动脑子,连翘什么人你应该清楚才是,”指点了一句,也不等他回话,梓蓉便袖手回到大厅。
估摸着连翘得发泄一会儿,她便干脆去柜台里算账,整理脉案、药方。
今儿一共诊了四十多个病人,算上汤药方剂,也不过是薄薄几页账,和以前沈家一天几十页账的景况不可同日而语。梓蓉本就没打算把这个当成主要来项,也不丧气。将当天的账目算完,又把这两天的脉案医方一一看了,有不合适的地方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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