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落山欢喜至极,心想:“若能与仙儿师妹共结连理,此生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她去哪里我便去哪里,天涯海角我也甘愿追随,怎舍得让她受一丝委屈,更不会负她。”说道:“弟子恳请师父成全。”
周遇云道:“好,既然如此,为师便成全了你。”转而向张起云道:“大师兄,你瞧着我这痴徒儿如何?”
韩落山心中诧异,转而又想:“怎地师父却去问大师伯?哦,是了,师父定然是想请大师伯一起向掌门师叔求情,师父待我真好,我便是粉身碎骨也难报他老人家万一。”心中感激万分,眼见一生心愿将成,脑中晕乎乎,眼中只有姜昭仙倩影。
张起云手抚短须,颔首笑道:“重情重义,难能可贵。”
周遇云哈哈哈长笑,“如此有劳师兄!”
张起云会意,目光转向人群中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唤道:“菡儿,你过来。”
孟卓菡面含羞涩,袅袅婷婷走上前来,躬身行礼道:“师父!”
张起云道:“你方才都听到了,未知你意下如何?”
孟卓菡众目睽睽之下,乍然被问,面红如赤,连耳尖也红透了,心中一时羞恼师父当着众人的面,怎能问起儿女情事,一时又有些欢喜。
赵桐英心下了然,笑道:“咱们武林中人,多是豪迈直爽之人,不拘小节,从前有个武英前辈,便是女中豪杰,她恋慕同门师兄郭笑怀前辈,抛开众议,苦心相随,最终有情人终成眷属,夫妇二人结伴行走江湖,一生快意洒脱,是咱们学武女子的典范,咱们武林女子在爽直二字上也绝不输给了男子。”
孟卓菡得了鼓舞,心生一股勇气,含羞道:“赵师叔说,美人目又叫试心珠,我的心意今日已在珠中,全凭师父做主。”
张起云连连点头,周遇云抢道:“大师哥,想不到咱们的徒儿今日喜结连理。实在可喜可贺。”
韩落山初时尚有疑惑,听师父如此说,如五雷轰顶,大喜转做大悲,头目森森,昏昏然不知何处,一时瞧向姜昭仙,一时瞧向孟卓涵,心中万千疑问,又不知从何问起。
周遇云喜道:“美人目虽对练武之人无甚用处,但今日华光映日,也是难得一见的宝物,当作定情之物,最好不过。”
张起云道:“难得这份心意。菡儿,你取出给二师伯瞧瞧。”
孟卓菡取出美人目,乖巧道:“请二师伯一观。”
韩落山心中一凉,“怎会在她手中?怎会在她手中?是她从仙儿手中偷来的。”心中升起一股希望,只想呵斥孟卓涵。
张口之际,又想道:“不,不,孟师妹不是这样的人。啊?是了,定然是姜师妹扔了,恰巧被孟师妹捡到了。姜师妹把它扔了?”他本心中糊涂,想到此节,顿觉万念俱灰,此生再无希望。
周遇云见他面色惨淡,心中冷笑,道:“山儿,你这几日闭门思过,为师本欲关你一年半载,让你静心思过,今日若非菡儿的美人目发出异样光彩,惊动众人,你此时还在闭门中,她对你一片真心意,天地日月可鉴,你适才发誓此生此世绝不负持珠之人,是不是?”
韩落山心如死灰,无力道:“是!”
周遇云冷哼:“眼下持珠之人便在此处,你若违背誓言,不需天地鬼神降罚,为师第一个将你毙于掌下。你知道了吗?”
韩落山冲口而出:“师父,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周遇云神色大变,喝道:“畜生,你胡说什么?“
韩落山闭目待死,低头道:“师父,你杀了我吧。”
周遇云怒不可遏,他一生最终爱的徒儿便是韩落山,眼见他执迷不悟,万般心思全在姜昭仙身上,为了她不惜欺瞒师尊,违背师训,当真可恶。
他心中难过,运劲如山,一掌便要将韩落山毙命,孟卓菡大急,口中叫道:“二师叔,手下容情。”飞身欲挡在韩落山面前,但掌风袭面,气息一窒,终究慢了一步,大部分掌力已到韩落山身上。
韩落山被打飞三丈多远,目光飘向姜昭仙,“仙儿若能有一点为我难过,我便心满意足了。”心神哀极,胸口痛极,终于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众人大惊,已有三个弟子奔过去扶起韩落山,孟卓涵略一停顿,也奔了过去,见他鼻息紊乱,显然受了极重的内伤,众人均想:“二师伯可下的狠手。”周遇云面色揾怒,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赵桐英见姜昭仙面色惨白,暗叹一口气,令人将韩落山抬回去养伤,与钟离澹相视一眼,均觉无可奈何,众人散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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