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石洞里,水面反射着斑驳的光,照在周围光滑的石头上好像给他们上了一层滑腻的油彩。水中有白鱼游弋,水面泛起波痕,光和影也动起来,抹着油彩的石头因之显出令人望而生畏的恐怖模样。
棠洪游走在其中,借着微弱的光和手的触感,一个字一个字的看着石壁上的文字,好像摸象的盲人,怪诞无比。
“千鼎之策,修气强身。。。。”
这些文字是许多年前还是商朝的时候才用的,如今已经很难见到了,认识的人也很少很少,就说现在的宋国吧,认识这种文字的人不超过五个。棠洪的爷爷正好是其中之一,因此棠洪也知道的挺多,石壁上的文字他知七猜三还是能读得懂,主要还是因为太阴暗,棠洪纵是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是花了三天多的时间才将石壁上的文字完整的记录在脑海里,本来需要更多的时间。可在看到一半的时候,棠洪突然加快了速度。
练气士,天下至强的一类人,这类人若是练气到了高深的地步,翻江倒海,御剑飞行都是等闲。练气,是几乎天下所有人的渴望,出人头地,报仇雪恨,美酒佳人,只要你成了练气士,什么都有了。若不是天赋限制,如今天下怕是连个种地都没了。
”这真是我的时运来了“,顶着两个黑眼圈,一双血丝眼中却是止不住的兴奋,棠洪不由的大笑。石壁上的文字间都是关于气的介绍以及在身体中运用气的方法。他以身试法不过几天的功夫,已经小有成效,他能不眠不休的看上三天就最好的证明。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古人又云,棠洪有些癫狂的笑着:“这算什么,老子这是一步登天”。
手掌轻轻的拂过有些模糊的石壁上的文字,身子一个酿跄,以一介凡人,不眠不休不吃不吃的看上三天书,这已经是粗通练气的极致了,像滩烂泥一样贴着墙壁缓缓的滑下来。棠洪沉沉的睡了过去。
“练气士,练气士,鬼啊”,原本安宁带笑的一张脸陡然变的狰狞起来。
黄沙漫天,摧城拔寨,宋国的国都上站满了披甲持剑的守城军士,几乎人人带伤,有的甚至断了手脚,瞎了眼睛,身上缠着厚厚的白布,或是驻剑或是倚戈,依旧站着。他们中间站着一个面色刚毅,伤了手臂的紫袍中年人。这人头发散乱面带污垢,却是这宋国的国君,名为宋无疆,亦是宋国的第一猛将。
“公子卬,魏国之尊也不过区区小人,言而无信之辈”,宋无疆看着城下乌泱泱的一片黑甲海洋,对领军的一个面色如玉的少年喝到:“两国之交,既已商定何谈又岂有出尔反尔之事,魏国王弟,如此作为真不怕天下耻笑么”。
面如玉俊美如女子的公子卬听到这话只是笑了笑。
“古人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老子也说过,兵者诡道也,为将之道,不过些许的脸面,又算得了什么”,公子卬拍了拍自己的脸:“要是明日天下归魏,我就是舍了这张脸皮给天下人打烂又何妨”。
“你,你,何其无耻”,宋无疆指着公子卬说不出话来,良久才长叹一声,对城中的众位将士们们说道:“诸位乃我大宋之栋梁,然今日败局已定,孤不会苟活,诸位之中若是有退意,请自行离去吧。”
城头上的将士们没一个动脚。
“誓与大王共亡”,整齐的声音里不乏虚弱的,而然五千人的众志成城却让城下的魏军有了震惊与敬佩。
魏军之所以能胜,只是因为这场千年不遇的大沙暴,这场沙暴瓦解了宋国的大军,公子卬就趁机提出了谈判,谈判虽然对宋国十分不利,但兵临城下逼得宋王不得不答应。
可那场谈判最终都是假的,公子卬出尔反尔,带着一百的军中练气士。若不是宋无疆的亲卫拼死断后,宋国国君不存,宋国早已被灭了。
“父王,宋国没一个人是怕死的”,一个不过七八岁,玉人般的小女孩儿走到宋无疆的身边,拉着他的袖子眉宇决绝,坚定的说道。
看到她的时候宋无疆的眼里有了愧疚,他不乏冲出城去,明知必死却依旧能和敌军死战的勇气,可面对自己年幼的女儿,一个父亲的私心他是抗拒不了的。
“女儿啊,为父给不了你无忧无虑的一生,也希望你能活下去”,宋无疆抚摸着自己女儿的小脑袋,一只大手变掌为刀,突然在她的脖子后面切了一下。小姑娘立刻昏厥。
宋无疆将她抱下城门,唤来他最后的三个亲卫,珍之又珍的把自己女儿交给了他们。
“这是我宋国王室最后的血脉,只要她不死宋国就有复国的希望,你们要好好的保护,辅佐她”。
“我等遵命”
三个亲卫闭着眼跪拜下来,额头撞在地上,行诀别之礼。
次日的清晨,宋国内燃起了大火,宋国王室所有的祖宗牌位全都被当代的宋王宋无疆焚毁。
“这是我宋国的祖宗,如今宋国入灭,若复国,你们当永享香火,若是不然,这些牌位要之也是无用的,”宋无疆穿上整齐的甲胄,骑上一匹红马,喝令打开城门。
宋国另一扇城门,三骑全身裹在麻布里的中年人,带着一个女孩儿疾驰着逃离了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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