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见不到她人时,阿兰看向步莲华,步莲华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悄悄指向步实笃的方向:“看我有什么意思,我又不会哭,你看我爹,晚了估计就来不及了。”
阿兰回头,却见步实笃已经转过身回城了。
今日都是家人私下里话别,步实笃并未穿官服,一个人来,一个人走,远远站着给女儿摇了摇手,点了点头。
阿兰说:“你爹已经回去了。”
“知道我爹为什么站那么远吗?”
“为什么?”
“他怕哭了被你和月霜看见。”
阿兰问:“真的会哭?”
步莲华道:“……等主公从沧州回来,你可以问问他。你下个月到洛州检军时,看他会不会望着你远去的背影流泪。”
阿兰轻轻笑道:“我爹不用问……他肯定会的。而且不像你爹哭也要偷偷哭,我爹肯定当着我的面抹眼泪。”
步莲华很是赞同:“嗯……你说的不错。”
阿兰又问:“嗳,你下个月跟着我到洛州检军,你爹送你时会不会哭?”
“我爹送我会不会哭?”步莲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边笑一边摇头,“你对我爹有什么误解?那就不是哭不哭的问题了,他连送都不会送。”
阿兰顿了一下,嗤嗤笑了起来:“还真有可能。差距也太大了些?”
“月霜性子像我娘,我爹自然更欢喜她。而且又是女儿,跟儿子是不一样的。”
阿兰却问:“有什么不一样?”
“嗯,做父亲的,都会更偏爱女儿……何况月霜在我爹身边待的时间不长,所以怎么看都是好的,而且月霜闹腾,别看我爹那个闷性子,实则他心里是喜欢闹腾一点的姑娘。”
阿兰感到惊奇:“……真的?”
步莲华说:“我猜的。我觉得月霜闹起来的时候,我爹更高兴一些,罚她比罚我有劲多了,兴冲冲挑书让她抄读。我就不是了,我在我爹身边待的时间长,我爹烦我,而且我总觉得,他一直认为,我不如他。”
这倒是,步莲华看不见步实笃的表情,但阿兰还是能看到的,步实笃有时看步莲华的表情,很嫌弃。而且嫌弃中还带着不屑的感觉,仿佛对儿子不如他这件事既失望,又暗暗自得一样。
阿兰点头:“……嗯,是有这么个感觉。”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进了东门,与江迎台说了话,逗了一会儿睡醒的江开后,阿兰心血来潮,想要从东门走回昭阳宫。
穿过四方街,快到昭阳宫前门时,步莲华说:“我背你吧?”
“怎么突然说要背?”
“你走慢了,脚步也沉了。”步莲华说道,“听起来是累了,来吧姑娘,上来。”
他弯下腰,阿兰呆了一会儿,犹犹豫豫问道:“这样,你不就累了吗?”
“我现在浑身有劲,安心了,不会摔倒的,你试试?我还没背过你呢,来吧来吧。”
阿兰失笑,慢慢趴了上去:“你这是来兴致了吧?”
步莲华背起她,慢悠悠走着,问她:“瞎子背你,害怕吗?”
阿兰用一种不容商量的语气说道:“你不瞎,不许这么说。”
步莲华喟叹:“所以阿兰才是最好的。”
阿兰往上蹭了蹭,步莲华忽然停下脚步,站了一会儿,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兴奋道:“阿兰,告诉你一件事。”
“嗯?”
步莲华低声笑道:“你好软。”
阿兰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后,一巴掌招呼到他后脑勺:“大白天的你能收敛点吗?!你也好意思让月霜收敛,你个不要脸的!”
步莲华装傻:“我说什么了?殿下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无耻,无耻!”阿兰虽然嘴上说着无耻,却把脑袋靠在了他肩膀上。
步莲华就这样背着她回了宫,阿兰帮他指着方向,走出一截,见后面人都离得远,这才说道:“莲华,我发现……我爹一离开昭阳,你就撒欢了。”
步莲华笑而不语。
过了一会儿,他问:“你昨日跟月霜在内殿说什么,听见你俩笑的很开心。”
“怎么问起这个?”
步莲华笑道:“因为好奇。你们姑娘家,除了聊军战政事之外,还会说哪些话?”
阿兰红着脸道:“……以前什么都聊,现在大多都没意思了,说了你也不懂,不用你听。”
步莲华好奇:“真的吗?还有什么是我不懂的?”
阿兰羞恼:“总之就是你不懂的,不许再问!左拐!”
其实昨天她跟月霜聊的露骨。
事出有因,也是月霜先说起江宁,一口一个宁哥,阿兰好奇,随口问了她一句:“你私底下也管江宁这么叫宁哥的吗?”
谁知那丫头口无遮拦道:“私底下?哦,你是指床上?一般叫他的字,远之哥哥,偶尔会叫他将军……远之哥哥更多一些,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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