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歌就不嫁人,一辈子赖在爸爸妈妈跟姐姐的身边,我们一家人,永远都不分开!”
那个时候,姐姐已经患病,常年卧病在床。父母辛辛苦苦打拼来的收入,每年有一大部分都用在了给姐姐治病上。一家人日子虽然过得不算太好,但是苏伶歌该有的,爸爸妈妈从来不会让她欠缺。
被小小年纪的苏伶歌缠的久了,母亲便只是笑。摸着她的头也不说话,时不时地,会看着病床上的姐姐,在苏伶歌的面前低声叹息。
“小歌,以后,如果爸爸妈妈不在了。你一定要带着姐姐,好好照顾她,到哪里都要带着她,不要让她孤单,更不要让她绝望害怕,知道吗?”
年少的苏伶歌不懂,只是看着母亲微微泛红的眼眶,心里难过,便一个劲的一直点头。
谁曾想到,不久之后,那一切都变成了真的。父母被迫害双双而死,只留下一个体弱多病的姐姐给她。
想来,属于母亲温暖的拥抱,她已经有太久太久没有感受到过了。
鼻头上一酸,眼泪顿时就“噼里啪啦”地掉了下来。
于青如眼见抱住的苏伶歌开始掉眼泪,忙不迭地去给她擦,“怎么了怎么了?这孩子,怎么突然就哭了?”
一旁,赫连淳靠在石柱上,眼前眼前的一切,目光沉静,却没有上前来的意思。
眼泪触碰上柔软的手指,轻柔温暖的触感,让正在掉眼泪的苏伶歌,心头涌动,一个称呼脱口而出。
“妈”
于青如愣住,苏伶歌也当场愣住。
等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慌慌张张地想要解释的时候,“对不起对不起,伯母,我只是我只是想起我妈妈来了,抱歉,真的很抱歉”眼角的余光,却分明瞥到了男人嘴角微微勾勒起来的弧度。
耳边一声叹息,于青如只愣那么一下,便伸手将手足无措的苏伶歌再度抱住。
“哎,可怜的孩子”
苏伶歌不动了,任由于青如抱住,大颗大颗的眼泪掉于青如的脖颈里,流入人心里。
赫连淳一言不发地看向苏伶歌,目光灼灼。
离开的时候,苏伶歌跟来时的速度完全不同,行动变得迟缓。前方的赫连淳已经走到车子边拉开了车门,后面一直跟着的苏伶歌还站在疗养院的门口不肯离开。
“歌儿”
等赫连淳拉开车门回头去看的时候,视线里却看见苏伶歌一路小跑转身冲了回去。
病房的大门被猛的推开,刚刚在床边坐下的于青如看到苏伶歌,很是意外,“小歌,你怎么”
话没说完,却被一阵风似的冲过来的苏伶歌一把抱住,“伯母,我以后,经常来看你,好不好?”说话间,声音已经哽咽。
这样一个善良的女人温柔的母亲,如果没有当年的那场事故,该是最幸福的才对。
于青如笑了,伸手拍着苏伶歌的背,“当然,要经常来,我才会开心”
苏伶歌这才缓缓起身,人走到门边的时候,却听到身后的于青如轻声开口。
“小歌,如果你想念妈妈。以后,可以喊我妈妈”
苏伶歌那个时候已经不记得,那是自己在那一天当中,第几次哭了。
走出疗养院的大门,远远的,便看到了靠车而站的赫连淳。男人双手插在裤袋里,全身的重量全都依托在车身上。做出等待的姿势,神情里却并未看到有任何不耐烦出现。日光在他的背后打下破碎的影子,让他的脸,一半在阳光里,一半黑暗里,跟他的人一样。
等她走近了,男人伸手托起苏伶歌的下巴,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微微皱眉,“哭什么?”
即便是表达关系,属于这个男人的方式,也永远如此隐晦迂回。
苏伶歌吸吸鼻子,抬头看着这个高出自己一个头的男人。事到如今,她依然还不太适应他对自己态度的改变。但是前一刻她在于青如身上得到的温暖,却是切实存在的。
“赫连淳,虽然我不能确定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你另一种折磨我的方式。”她微微笑了,“但是,谢谢!”
阳光在男人的脸侧散落下来,将他的脸部轮廓勾勒出最柔和的弧度。
他的吻带着阳光的味道压下来,急迫而温柔,“不客气!”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疗养院的位置在郊区,赶回城去,必然需要一段时间。途中,还需要经过一段曲折的山路。
车子在夜晚将至的时候开上了山路,苏伶歌几乎是下意识地,借着夜晚道路边微弱的灯光,透过玻璃窗打量着车子所在的位置。
正逢一段曲折山路,右侧,是高山一侧的边缘,高不可攀。看上去是一睹安全的防护墙,实则在某些时候。左侧,山坡之下,借着山底微微氤氲上来的雾气,苏伶歌无法判断在那看不到尽头的地方,究竟藏着什么。
但若是跌落下去,怕是会粉身碎骨吧。
整个山路的结构,在夜晚,于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
苏伶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一刻心生不安,却在下意识之中,握紧了身上的安全带。
一道黑影,就是在这个时候,以苏伶歌无法辨别的速度,瞬间朝着车子扑了过来。苏伶歌吓得脸色一白,一声“啊”的惊吓之后,紧跟着便是车子跟某种物体撞在一起激烈的声响。
“嘭”
刺耳的撞击声之后,车子发出一阵长长的嘶鸣。苏伶歌觉得整个人在急速的刹车下,都有种要被带起来的感觉,车子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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