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风波过去后,我们知青六人没有再去追究粮食的问题,也没有去县城告孙大山,甚至我们还感激孙大山能够把粮食分给那些贫穷的乡民们,他间接的让我们知青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善事;可是日子还要一天天的过着,饭也要一天天吃着,可是没了粮食,我们只能瘪个肚子卖力干活,好几次大家都说在干活的时候头晕眼花,郑书指着他那张脸说饿绿了,我和马晨劝他别瞎折腾,还不如留点力气熬过这一天,姜军峰在床上翻来覆去,说自己的嘴巴里这些天都是苦的。而陶红和蒋梦那儿仅剩的一些粮食都拿出来大家一起吃,即使我们一天吃两顿,顿顿保持微饱,但这种勒紧裤腰带的日子也就坚持了两天。
我们几人觉得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迟早有一天会给饿死。现在我才体会到粮食的金贵,想想红军长征走万里,他们饿到连树皮都啃,得饿成了什么样子,可是我们吃不下树皮,何况中甸村大山的树皮大多被各种生物爬行和啃食过,那玩意儿不是人吃的。每一次在草原上放牧的时候,我们三人看着羊群牛马,看着它们肥硕的身躯懒洋洋的在草原上闲逛、吃草,口水便垂涎三尺,郑书好几次都说抓一只来烤着吃,我说这怎么行,牲口们都是大队上的财产,别说数量,就是它们每一只长什么毛,是公是母大队都清楚得很,我说咱们犯不上为了一时的温饱而被拉去开批斗大会。
郑云说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干脆躺在坑上等死算了,我把咱们知青的爷们都拉在一块,商量着明日下山去县城换些粮食。马晨问拿什么换,我则指着大家带来的行囊说:“裤子、衣服,只要是没破没旧的都拿出来去换粮食。”
大家同意了我的这个想法,各自‘出资’了两条秋裤、两件长衫,我甚至还拿出了以前算命用来穿的道士袍,这袍子是我当初特意请一个裁缝量身定做,布料可都是上好的棉绸,兴许这袍子能多换些粮食。
在县城用衣物换来的些许粮食让我们知青六人的日子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是过了半个月我们又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大家没有办法,于是又‘出资’衣物去县城换粮,这一来二去,到了最后索性我们连换洗的衣物都没有,大家只能穿着满身补丁的破衣,郑书甚是可笑,他的那件秋裤一长一短,屁股后面实在是缝不下去,只好用一张书页的纸蘸着米糊贴在上面,用来遮丑;乡民们见我们知青穿成乞丐模样,天天大会上取笑我们,一开始大家羞愧难当,时间一长干脆完全不在乎,每次孙大山开村会的时候,我们几个往脚底上一坐,管它破衣破帽儿,权当自己学起了济公了。
这天傍晚,我们干完活回来正在为粮食的问题一筹莫展时,姜军峰也没一会儿回来,他们农地的活比较繁重,而且下工也比我们稍晚,按理说姜军峰回来后面应该跟着陶红和蒋梦,但这天两位女知青并没在他的身后,我们看见姜军峰一脸气喘吁吁的样子,连忙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姜军峰告诉我们说陶红和蒋梦不见了,我们一听顿时惊慌失措,叫他赶紧把话说清楚。
原来陶红和蒋梦趁快下工的时候说去山里寻些果实,不然今天大伙又得饿着肚子,姜军峰于是让二人去了,结果到了下工的时候也没见二人回来,这时天已经黑了,姜军峰这下子有些急了,他四处询问乡民,有人说两个女孩进了山里,后来就没看到踪影,姜军峰就去了乡民指得那座山林寻找,可是那座山林直纵太深,他不敢深入,在外围找了一圈没找到,这才赶紧跑回来通知我们。
陶红和蒋梦失踪了,这对我们来说是天大的事,我们四人火急火燎的来到村长孙大山的家中,把这事给他汇报,孙大山一听也万分着急,说这冬季山林异常危险,一边责备我们怎么能让两个女孩贸然进山,另一边赶紧通知坡子李召集全村乡民。大家聚在大树下,孙大山问乡民们有没有看到两个幺儿的行踪,有两个乡民说她们进了农田的后山里,大伙儿一合计两人到底是进了什么山,只听孙大山说了一句:“完了!这幺儿是去了虎霸山呐!”接着他的神情异常紧张。
我们几人一听‘虎霸山’,心脏‘扑通’跳个不停,在中甸村呆了近一年,早听村上传闻有关虎霸山的事情,这虎霸山是附近山峦最为凶险的一片山林,听说有成群的老虎出没(那个年代山里的确有野生老虎,而且还有人熊、狼群,人熊就是狗熊),七八年前就有乡民误入虎霸山,结果发生老虎吃人的惨剧,这是真实情况,至此大伙儿就不敢在随意进入虎霸山,而且还特意在虎霸山的山口用竹子做成围栏,提醒大家这是座特殊的山林,不要随便进入。
孙大山说夏季还好,可是这冬天正是老虎休眠和孕产最旺盛的季节,这个时候它们的脾性异常暴躁,若是看到生物闯进了它们的地域,结果不言而喻。
我们四个人急了,说是在危险也不能见死不救,何况陶红和蒋梦是我们当初一起来中甸村插队的知青,是我们至亲至爱的伙伴。
我于是对孙大山说:“孙村长,现在这个时候刻不容缓,我们在这里多待一分,陶红和蒋梦在山里的危险就多一分,别商量了,快带人进山找吧!”
孙大山望望台下的乡民们,只见他们推三阻四,一下说山里危险,一下说自己家中老小要照顾,离开不得,反正个个神色都带着躲闪之意,谁也都不愿意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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