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相互的纠缠,来回的抢夺,混乱中“砰”的一声,玻璃酒杯摔碎在桌子上和地板上,王丽的身体失去了平衡,跌倒在落满玻璃碎片的地板上,顿时,她的胳膊上,腿上鲜血直流,而且还扭伤了脚。我迅速地把她从地上抱起,放在客厅的沙发上,立即为她清理身上的玻璃碎片,并拭去伤口上的鲜血。
“你,你不用-管,管我。”她头靠在沙发背上,在醉意中喃喃着。
我给她揉着脚,轻轻叹了一口气,将发热的脸贴向她的脚背,心中是一阵阵的痛楚。
屋里一片寂静,仿佛能听到红色的鲜血流动的声音,王丽抬起手,用嘴吮吸手指上沾有的鲜血,腥腥的。一抹冷异的笑容浮在了她的脸上。
有片刻的怔忡。然后任思绪在往事中回荡,眼前反复地浮现着以往我们亲热的一幕幕。她那敏感充满诱惑的呻吟声;那洁白的被单上那殷红的血迹。我的手从她脚上滑落下来,沉重的跌坐在凉凉的地板上,心里尽是愧疚、忧伤与无助。犹如被无数支箭头射入,阵阵隐痛难忍。
此刻,我真想把生命沉入海底。任岁月流逝,任风雨变迁。我的生命也从此完美而安详,不要让我醒来,让我安然而眠。
窗外不知何时飞起了绵绵小雨。雨珠扑打在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不由想起古人的诗句:“窗外芭蕉窗里人,分明叶上心头滴。”我无心听雨,忍不住又念起不知身在何处而形单影只的她,还有那个夜晚……
耳边响起熟悉的铃声,那是我手机的铃声。
这么晚了还有谁会给我打电话?
“今天整整开了一天和一晚上的会,实在没空给你打电话,只是向你说一声生日快乐!”是平儿从北京打来的长途电话。那端的声音迫近,并且沉稳。
“我不快乐。”不知为什么,对于平儿,我总是实话实说。
“又怎么了又?”平儿着急的口气。
“郁闷啊!”我顺口回答了一句,这时我望了一眼沙发上的王丽,由于她酒喝得太猛,酒劲发作,头斜靠在沙发上好象睡着了。
“你也有郁闷的时候?”平儿嘲弄着。
“何止是有时候?你走后我就没有开心过。”
“还是为了那两个女孩子?”
“就算是吧。”
“你呀,我现在是对你越来越看不透了。说你fēng_liú吧,你还挺多情;说你好色吧,你又心太软!看起来你挺潇洒,谁知道你又整天心里郁闷?”
“看来我就是跟你在一起才开心。”
“是吗?”
我感觉自己真的变了。昔日的我,从来不会为感情花费精力和时间。可是现在呢?什么fēng_liú倜傥,我跟一个俗人又有什么区别?望着王丽我不觉有些心酸。我的事业,我的爱情,我的生命,在这个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哪有什么爱在他乡的季节?可笑?!可悲?!可叹?!同时,也忍不住觉得自己有点特别的可怜。
“英子有消息吗?”平儿又问。
“喔!”我一怔,“她在电子邮件中说论文写完了,将要毕业了,毕业后要去一家公司实习。”我说。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也该收敛一下,正经过日子吧。”
“是啊,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我说。
“谢谢,你呢?有什么打算?”平儿问道。
“我?没有打算。不过,我想离开这个城市。去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要去哪里呢?决定了么?”她说着。我能想象出她当时的那种诧异的表情。
“哪里都无所谓。只要离开。”
电话那端是片刻的沉默。
“你不想再见见我?”
“不了。”
……这是我们电话中的最后一句话。
我曾经这样想。人只有在一个地方呆上一辈子。这样才是家。可是现在我发现,像我这样的人是根本就不会有家的。永远都不会有的。即便有,也只是最后的归宿……墓地。墓地是无所谓家的,因为每个人最后都必定去那里。人太多,不是我要的家。
我与平儿讲完了电话,回到王丽的身边。
“谁,谁的,电,电话?”王丽闭着眼睛,口齿不清断断续续的呢喃着。
“一个北京的朋友,只是向我说一声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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