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给将军,奈何有父丧在身。如若再鸣锣击鼓,惊死小姐,将军岂不可惜。将军如果要做女婿,先按甲束兵,退一箭之地。三日内小姐功德圆满,脱了孝服,换上红裙,崔家倒赔妆奁,定将小姐送与将军。’”
老和尚道:“三日后又如何,缓兵之计不是办法!”
张生甩开折扇,施施然道:“小子有个故人,名叫杜确,号白马将军,现在统帅着十万兵力镇守蒲关,一封信去,此人必来救我。”
法本又道:“可是蒲关离普救寺有四五十里,写了书如何送得到?”
张生按照“神行太保惠明大师”教他的话问道:“长老寺庙中可有能送信会武艺的和尚?”
法本一拍他圆溜溜的脑袋,喜道:“俺这里有个顽徒,唤作惠明,蛮横粗鄙,可担此任。不过他只知道喝酒厮打,懒散惯了,恐怕不肯去,需得用言语激他。”
说完几人请外边的和尚找惠明进来商量,法本去前门找孙飞虎说计。
不久,崔家母女看到外边掀开帘子走进一个和尚——好一个和尚!身形高大,面色凶厉,穿着短打偏衫,背着丈五铁棒,手提戒刀九环!
张生看到惠明师傅这般打扮,嘴边的台词没说出来,怂了大半。卓刀泉不争气地使了几个眼色,这家伙弱弱地开口:“和……和尚,我这里有一封信,你可敢去送!”
按照剧本,头脑简单的惠明和尚这时候就要回答他“有什么不敢!”
可怜张生等了半天,说好的惠明大师环臂和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张君瑞过来拉他衣袖,一双眼睛充满了期待。
卓刀泉笑道:“外边可是五千人,围得水泄不通,你这酸秀才想用激将法激我惠明去送命?小僧可没这么傻。”
张生愣住了,苦着一张脸,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那边的路珞瑜也看过来——喂,你这家伙怎么不按剧本来?
“这位大师,我崔家愿意奉上黄金白银,若解得此围,为大师在家中供奉长生牌位,小女日日给大师烧香。崔家愿再出钱给普救寺佛像塑金身……”
“夫人此言差异,若和尚我一去送了命,要钱财何益?这寺庙金佛我从未参拜过一日,成其金身与我何干?早早竖立牌位,夫人也知道此行凶险吧。”
这是法本和尚口中没什么头脑只会打杀的粗和尚?几人恨不得骂娘。
崔老夫人和女儿又抱头嘤嘤哭泣起来,路珞瑜看他洋洋得意的样子,气恼不过,道:“惠明和尚,你不去,孙飞虎围住寺庙三日后,你又如何逃得了?”
一脸坏笑的大光头道:“这位小娘子有所不知,在下俗家身份乃是河内的千夫长,战乱死了妻儿,避世来此出家,自保或者投诚飞虎将军都是可以的。”
崔老夫人道:“你这和尚,既然不肯帮忙,何苦说这些话钻我们!请出!”
和尚惠明笑道:“和尚愿意帮忙,只是有个请求。”
“什么请求?崔氏能做的无不应允。”
路珞瑜看这家伙眼神落到自己身上,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若不是这里人多不能暴露身份,她非得上去在他大光头上敲几记爆栗!
“和尚妻子死后,来此寺中,无心修行,想着找个续弦,传下我家香火。”趁火打劫的家伙双手合十,一脸真诚慈悲。
崔老夫人面露难色,莺莺看他一脸横肉,心中大乱。
张生顾不得他人高马大,着急地上来拉他袖子,师傅,说好的给我促成姻缘,不带你这样我玩的啊!
卓刀泉看他们几人紧张兮兮的样子,笑道:“和尚对小姐无意——”说这目光转向旁边娇小可爱的小姑娘,住嘴不再说话。
崔夫人心领神会,看了红娘一眼,若是自己女儿,许给这和尚还不如那秀才,红娘虽自小在崔家,对她来说无足轻重。
“承蒙大师大德,崔家无以为报。如大师平安归来,便将这丫头送与大师填房。”
路珞瑜瞪大了眼,还有这种操作!
背着铁棍戒刀的卓刀泉不敢看她杀气腾腾的眼神,低头行礼,“如此,小僧等到夜深便潜出去送信,还请张先生修书。崔夫人备好斋饭为我送行——对了,不要素斋,小僧嘴里都淡出……”
“小红娘”自告奋勇去备饭给“惠明大师送行”,走到他身前盈盈一礼,笑得那叫一个温柔娴静——
“大师请随我来。”
请字咬得极重,卓刀泉打个寒噤,心想:好像玩脱了,这丫头不会下药毒死我吧?
崔夫人没看到两人的眉来眼去,吩咐女儿莺莺:“我儿也去帮忙,给大师践行。”
卓刀泉大喜,终于没和这丫头单独相处。临到门前,腰间被狠狠掐了一下,用上了孟婆传授的莲花指法,疼得大师嗷地一声,颜面尽失。
“秃驴,你还演上瘾了?”红娘柳眉倒竖,小声和他说。
“大师你怎么了?”崔莺莺问他。
“无妨,无妨,春夜蚊虫多,被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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