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朔沉默了一会儿,再次开口道:“你若生气,便是打为师几下出气也好,就是别……不说话!”
这一次,阿娇终于给了回应,语气却是极其平静:“师父无需自责,答应嫁给太子,是阿娇自己做的决定,如今无论变成什么局面,都由阿娇自己承担,与师父无关!”
东方朔闻言,愈加心疼阿娇,他正要开口,却被阿娇抢在前头道:“师父想听的,不就是这句话吗?如今已经听到了,您可以走了!”此话又与前头的平静不同,满满都是堵气的成分。
“陈阿娇!”东方朔突然抬高了声音,带着失望道,“你心中便是这样看待为师的么?”
“难道不是吗?如果不是这样,您现在还来这里做什么,弥补?还是安慰?”
东方朔几乎被阿娇的话气个倒仰,她这说的都是什么话,被逼出了真火的他脱口而出道:“如今无论为师做什么,你都要如此曲解?”
阿娇并不答话,反而说起了毫不相干的事情:“反正在师父眼中,大汉百姓就是比阿娇重要,为此,便连阿娇的终身幸福都可以牺牲掉!”
“为师让你嫁给太子,又何尝不是为你的终身幸福考虑,紫薇星与凤星必定会恩爱一世,纵使期间也有许多磨难,终究不会改变这个结局。”
“我现在不想听这劳什子星相,就是因为这个,您才认为我非要嫁给刘彻不可!”
东方朔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自己还可以说些什么,阿娇字字句句都敲打在他心上,就是因为这虚无缥缈的星相,他把阿娇逼到了如今的地步!
“那你现在有何打算?”
阿娇有些惊讶地看着东方朔:“师父不逼我与刘彻恩爱百年了?”
东方朔有些无奈道:“不了,事情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为师还逼你做什么!”
“可是我却不能就这么离开宫里。”
“为了馆陶公主和堂邑侯府?”
阿娇点头道:“正是,我若就这么离开,母亲和府里少不得要承担罪责,可我若暂时留在宫里,那么不详的名声由我担着,府里也不需要承担我离开的责任。”
“听你此言,你似乎已经有了计划?”东方朔回过味来了,合着阿娇在嫁进宫之前,早已经给自己想好了退路?
“正是,只要事情进展得顺利,再过几年,我便可以摆脱这些出宫了!”所以对于她的计划来讲,景帝在这个时候驾崩还是有利的,她不再需要想办法不让刘彻见到她,如今有了这个不详的名声,刘彻便有了借口不与她相见,能够如此,她相信刘彻一定不会反其道而行之的。
☆、时光
先皇驾崩,所有人都忙于国丧和新帝登基事宜,阿娇这个被认为不详的原太子妃,现皇后,独自呆在皇后所居的椒房殿,从不出门一步。
朝堂上风起云涌,新帝险些当不成新帝,窦太皇太后临朝,与新帝之间暗流汹涌,馆陶、平阳甚至她师父,都直接或间接参与在这件事之中。
而曾在史书里看过这些的阿娇,真正来了这大汉朝,却依旧没能亲眼看一看。
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紧接着便是三年国丧,刘彻身为新帝,以此为借口,更不需要来椒房殿见阿娇这个名存实亡的皇后了。
再说,他也忙着呢,不仅要处理朝政、维持各方关系,还要与太皇太后斗法争权,对陈阿娇这个打心眼儿里厌恶多年的女子,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近一年时间,椒房殿里的来客,明面上只有馆陶,她自然舍不得阿娇受这个冷落,可阿娇顶着不详之人的名头,她也不能闹得太过。
再加上阿娇费心安抚她,终于让她暂时接受目前这种情况,等到日后时机成熟,再想办法帮阿娇得到刘彻的喜爱。
明面上只有馆陶,私底下,东方朔十天半月也会在夜里潜入宫里看看她。
他的功夫出神入化,又是在夜里,潜入守卫并不严密的椒房殿不算难事。
这一年,他都住在平阳公主府,暗中为刘彻出谋划策,否则,只凭初出茅庐的刘彻,和一帮年轻玩伴,怎么斗得过历经四朝的太皇太后。
因为东方朔的关系,刘彻经常往平阳公主府跑,自然也已见过卫子夫。
阿娇问过东方朔,他们两人如今相处的怎么样,东方朔便露出果然如此的目光。
以他的聪慧,自然猜得出阿娇的谋划,因为冲喜不成,反成不详之人这件乌龙,东方朔对于她的所作所为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所有事情都在计划之内,阿娇这一年虽然受着冷待,心情却十分不错。
唯一让她不怎么愉快的,应该就是平阳公主对东方朔的心意了。
刘彻对于这件事情,是十分乐见其成的,似东方朔这等人品才干,绝对够资格成为驸马,一旦他当了平阳公主的驸马,便真正绑在帝党这条船上了!
每每谈到这件事儿,阿娇便露出幽幽的目光盯着东方朔,让他这等平素淡定的人,都有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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