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真的,那又怎样?”楚绶卿笑道。
“楚帮办竟不怕吗?霓露划分势力范围意味着什么?妥协!虎狼划分了地盘,那牛羊还有活路吗?霓国人在烟集岗会无所顾忌,肆意妄为,帮办你不怕?”
楚绶卿轻叹了一声,“楚某曾在霓国求学五年,眼见这国家崛起。金鼠之变、霓露大战于东省之辱,至今沥血在胸。霓国人现在强横全不在露国人之下,但论其实力,其实弗如远甚。霓国人能横行于大陆东方,除其励精于内,国力日盛;亦因其军民上下艰苦卓绝,有耻为人下之意志。我求学于彼国,虽对其国人素无好感,但平心论之,我们古国和霓国除了国力的差距,正差在这精气神上。国家疲敝,霓露狼狈为奸,此时维护边疆,当然大不易。但吴某也不是今年才到的延江,你可以和问一问商锋和桃晓,这一年又如何?我楚绶卿自问论意志绝不会输给霓国人。古霓此次交涉,自然艰险万分,但是于理,于力,于节,兄弟已做了准备。楚某早已立誓,三寸气在,不死不休。有我楚绶卿一日,霓国人休想占了豆满江!”
商锋听了这一席话,心中澎湃不已,没错,这就是楚绶卿!他想起去年楚绶卿来到延江东境时候的情形,那时候霓国人大兵压境,而古国江强军没一个敢挺直腰板说话的官员。自己和桃晓、宋矩已经准备要上山造反。就在这时候楚绶卿来到了烟集岗,当时就是自己兄弟三个陪着他餐风饮露,实地勘探豆满江边界来由,绘制延江东部地图。江强军兵力稀少,于是他们又四骑在大雪封山之前驰入黑山深处的扒皮沟,联络那里一家又一家的土匪,动之以厉害,晓之以大意,然后大兵突然出现在豆满江畔,霓**队摄于威势,才没敢派大军越过豆满江……
这些详细情节,因为一路不方便,今天商锋才详细的介绍给了关伏庸。
“……我们闯进扒皮沟那天是最险的,你要知道黑山深处的土匪,翻脸和翻书一样,但楚大哥是视若无物啊。那时候黑山虽然是九月,但是已经开始下大雪,三衢九陌腾烟雾,白马如龙破雪飞,你说该有多么豪气!”商锋和关伏庸碰了一杯,一饮而尽。
“楚大哥,现在烟集那边是什么情形?”桃晓问道。
楚绶卿笑笑,“没你们在,当然不那么好。黑山里的义军又不能一直驻扎在烟集,霓国人在隆景村设的那个什么派出所也一直没撤出豆满江。所以我这次接应你们其实是顺道。我在车站说的是真话,我来涌秋城,是要调一营兵,补充一些武器给江强军,拳头才是道理。”
“涌秋城驻扎的是北土第三师……”
“是啊,不然为什么楚某要等到今天才能调的动。”楚绶卿笑笑,“不过也好,不然我也遇不到你们。”
桃晓笑笑:“是啊,我们是天下第一倒霉蛋,但是另一方面,也是天下第一号走运的。”
“帮办,露国的地图资料我们委托秦巡抚送回京城,这是回执。不过你知道的,最重要的情报,都在我们脑子里,我们会在路上撰写一份报告,然后由帮办呈到陆军部。”
“太好了,不过你们究竟是怎么惹上霓国人的?”
商锋摇摇头,这是无妄之灾,本来他们可以悄无声息的潜回古国,谁知道自己只是想拿把短刀防身,惹来这么多麻烦。
“那密文你们竟给了旗国人……”楚绶卿摇摇头。
“不过我还是留了几张地图,霓国人的地图。”
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这些地图倒像是古国人画的,绶卿。”镔铁瞪着那地图。“当初我们在武备学堂学的……”
楚绶卿执图在手,立刻摇摇头,“不,华人有这种制图本事的,都是学霓国人制图之法。用这种制图办法的,却没有这个本事了。我看有**分倒是霓国人模仿华人手法。”
“如果是霓国人?那却是为什么?”
关伏庸皱皱眉,“嫁祸?”
“古国这么弱,有什么可嫁祸的?”桃晓摇摇头。
“或许只是为了掩盖身份……”楚绶卿沉吟半晌。
商锋心里团团的疑云,“那刚才那些霓国人是什么身份?东古铁路霓国警备部队的手竟能伸到古罗荒原吗?对了,刚才有一辆黑色马车在那里发号施令,就像一个幽灵。”
“恩,我也不知道这些人的具体身份。不过……”楚绶卿皱了皱眉头,“这些人鬼鬼祟祟,倒让我想起一件事。你们都知道三年前东省霓露的大战,但你们恐怕不知道,霓国人当时在东省成立了好几个特殊任务班,这些人刺探情报、暗杀、破坏。就像暗夜里的幽灵,而他们的真面目,据说普通的让你想不到。就像非常普通的庄稼汉、农妇。从那以后,这些人都自称霓国特务。”
商锋一张嘴开的好大,自己听说过特务这个词,但居然是这么来的。
“哎呦,原来那是个霓国女特务啊,怪不得败俗和关胖都这么喜欢。”桃晓在面前拨弄着酒杯。
“楚大哥不是说了嘛,特务长相都很普通,也许她只是带着漂亮的面具,实际是个老太婆。留给败俗同学吧,我要这个就行了。”关伏庸撕下一条鸡腿。
“你咋不说是个狐仙。”商锋只好翻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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