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苏鹤行有心,他一箭射穿的就不是臂膀,而是她心脏了。
“你又知道我不是射偏?”苏鹤行声色浅淡,完全听不出心意究竟如何。
“不是的!您百步穿杨!常年练弓之人怎么会无法分清手臂和心脏的位置呢。”岁岁小手攥紧,她神色很是认真的努力分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替自己做解释呢!
“你又知道本座百步穿杨,常年练弓了?”苏鹤行确实被天奴勾起了一丝兴味,她和他相处的日子其实很短暂,她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敢说了解呢?
岁岁平息了一下气喘,眸子宛若星辰般亮眼。“您的左手第三根指节和拇指下方有薄茧,那种茧只有常年练弓之人才会有。您的角弓那天我在庄子里拿过,弓腰位置的牛皮握手是新制的,但那牛皮长筋却是旧的。这也足以证明您常握弓,所以才弄坏旧的牛皮握手换了新的!”
又大又黑的眸子越来越亮,岁岁还有点语无伦次。“您的角弓腰的位置指印明晰,说明您每次都只握那一个角度。一个弓手每次都只握一个角度不做其他调整,说明他的准头已经无可挑剔不是吗!”
苏鹤行尊贵无比的俊俏面容,无声挂上了一抹淡然笑意。“说的着三不着两,不过话糙理不糙。”他的这句回答已从侧面印证了她的猜测。这天奴的观察力比他想象的还要敏锐。他确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她的命,一则她是他的恩人,二则……她还是他的女人。
这个笑容让岁岁看得发了怔,忽然通红了脸。一边装作无意的瞥了眼苏鹤行,又不自主的傻笑起来。
岁岁其实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一个笑容,足以让她幸福很久。而苏鹤行近一年半的不闻不问,被她选择性的遗忘了。
一个傻子一个聪明人。从一开始,岁岁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并且她甘之如饴。
一眨眼,岁岁已经在司命府养了三个多月的伤。每天都跟做梦似的,主人隔十天半个月还会抽空过来看一眼坐一坐。如水的补品和贵重药材调养着岁岁,她的身子骨渐渐养好,甚至比之前还要更强壮。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自打她伤口愈合后,她每天都在猜自己到底哪天会被送走。
这时她还不知道苏鹤行已经默许了自己留在他身边,也根本就没留意过这段时间府里的下人对她的态度全变了。
这段日子以来,庄里那些曾经偷跑和慢待过岁岁的下人全都被苏鹤行命人敲打过了。该打的打该杀的杀,提起脚来卖掉的也不少,府里一时风声鹤戾的。只是这些事,都早已被苏鹤行下令不准在岁岁面前提起。
有了这层缘故,岁岁在府里更是什么都不知道。每天就守着她的一亩三分地养伤过日子,服侍她的几个小丫鬟个个都像是被剪掉舌的雀,没一个人敢在她面前说什么。
岁岁自过自的小日子,又有苏鹤行偶尔的关心,觉得自己整个人跟泡在蜜罐里差不多。更不知道自打三个月前那件事后,风云诡变的朝廷早已不是苏姚两家平分秋色。
姚子仪那日起被当场活捉,幽禁在苏鹤行管辖范围内的天牢。安的罪名是现成的,谋害朝廷重臣家眷,行刺太后,苏鹤行留在太后宫殿的苏耀当场将其刺客捉住,已经白纸黑字的画了押。
这边厢姚子仪一落马,便被苏鹤行以风雷不及掩耳的撤了好些个姚家手里的要紧官职,顺便填了苏姓的人马上台。小皇帝打落牙齿和血吞的,不得不奉苏鹤行为摄政王,现在的朝堂俨然已经是苏家的一言堂。
随着太后临盆的日子一天天逼近,小皇帝急得满头大包。虽然他的小动作不断,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而苏鹤行稳坐钓鱼台,只待瓜熟蒂落便要行将行之事。
日子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某日,一列八百里急报惊破了朝廷暂时的和缓,激起了千层雪浪。
待到卫兵的急奏当堂呈上后,大伙才明白了原是和柔然接壤的晴雪城局势有变。
晴雪城这个巴掌大的城池历来主君变来变去,一会是柔然人做主,一会又是中原人做主。近十几年来,整座晴雪城一直在中原的掌控下,没想到今次又传来晴雪城大开城门迎入了柔然人的消息。
小皇帝的脸色随着那份急奏的读出而越来越难看,那条简报明明白白写着,他派遣过去的士官被柔然人斩杀,妻女皆糟毒手。这简直是把小皇帝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啊!小皇帝力排众议,一定要谴苏鹤行亲自去收复晴雪城。
朝臣反对的声浪一浪比一浪强,眼看就要到了关键的时刻,怎么能把摄政王支走?
苏鹤行此人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这个节骨眼上,居然答应了小皇帝的请求。他亲率一支由铁鹰卫为首的国军赶赴了晴雪城,随行的还有柔然国质子——佟嘉敏王爷。
晴雪城地理位置特殊,刚好处于中原和柔然的夹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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