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星河这一觉睡地相当舒坦。
安安静静的,什么吵闹声都没有。
十点多的时候,她翻过身,睁开了惺忪的眼,双目放空无神地盯了会儿窗帘,大约迷茫了足足有十分钟,才算彻底清醒过来。
她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摁着泛酸的腰,挣扎着坐起来。
随手扯过裴燃叠放在一旁的他的衬衫,穿在身上,屋子里的地暖热呼呼的,她这样穿并不会冷。
下一秒,门铃声响起。
十分有节奏的,一声响完间隔两秒再响一声,如此循环。
且十分有耐心。
裴燃和她一样,平时很少有朋友会找到家里过来玩。
更准确地说,是几乎没有。
这样的认知让荆星河从潜意识里出发第一时间以为是裴燃他出门没带钥匙,而且这按门铃的节奏和裴燃差不多也是一样的。
荆星河不疑有他,踩上拖鞋,扶着墙一瘸一拐一瘸一拐,慢吞吞地走出卧室,走向玄关。
她准备说他一顿。
门一开,头也不抬,“什么记性啊,出门不带钥匙噢?”
没有人回她。
静,谜一般地安静。
垂着眼视线牢牢聚焦的地方,是门外站着的人的下半身。
首先可以肯定的是:不是裴燃,是个女人。
“………”
尴尬蔓延,荆星河缓缓地抬起头,眸子倒映出门外女人的样子。
瞳孔一缩,瞬间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炸了毛,惊了恐,脸色煞白。
对望了零点零五秒,荆星河条件反射似的弯下腰鞠躬,心里自动跳出来‘上课,起立’。她连人带声音都哆哆嗦嗦地,冲着秦宛:“老……老师好。”
第60章 家访的恐惧
#060
稀薄的云层飘浮在蔚蓝的天空中,随着徐徐微风的吹拂缓慢地移动着,远瞧着,像软绵绵的,它们似雪一般白,在经过金灿灿的朝阳的渲染后,又迫不及待地穿上了新衣镀上了其他色彩。
冬日十点多的海城,就是这样的。
特别是在雨过天晴后,层层污垢早已被冲刷到下水道中,周遭的一切明亮到似乎也直接焕然一新了。
非常突然,完全没有意料到的局面。
秦宛呆立在门口,眼神闪了闪,难得一见地有些发懵,她就这样怔怔然地望着门内九十度鞠躬的女孩儿。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眼前的女孩她是认识的。
是14级的学生,今年刚毕业。
教过的学生那么多,春去冬来,一届又一届的来来往往,神奇的是,她对这女孩儿的印象最深。
大一大二必修的现代汉语课,有个白白净净特别爱笑乖巧的名叫荆星河的女生,是她秦宛的课代表。
“………”
不夸张的说,荆星河这小姑娘是她秦宛非常喜欢甚至有一点点引以为傲的学生。
在荆星河上自己的课的两年时间里,秦宛逢人就说这小女生不错,不吝称赞。
隐隐约约地好像也对偶尔来学校看她的裴燃说过,母子俩在校园操场散步时,她远远地指过一回。
那时候秦宛说:“看到没,那个,我汉语言四班的课代表,如果她想考研,我希望考到我这边。”
虽然提了几回,但都没有说名字。
裴燃每次听到的,只有“课代表”。
后来,不知道裴燃和荆星河有过什么交集,秦宛再次在裴燃跟前说起荆星河时,裴燃无奈地眯了眯眼,表情看起来有些耐人寻味,须臾,呼出一口气,才面无表情地,“妈,你别被她的表面给骗了。”
平淡的语气中,总感觉咬牙切齿的。
而后,裴燃轻轻地“嗤”了一声,听着有些不屑,微微眯起的变得有些狭长的眼睛里悄悄装了点儿嘲讽。
秦宛几乎立马断定,这并不认识的两个人,肯定因为某件小事,闹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新仇。
而正因为是陌生人,再相逢依旧是毫无交集的陌路,那些谈不上很大的恩怨,到最后肯定也是用对待陌生人的处理方式:过后就彻底忘了。
只是现在……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该震惊于他儿子睡了她最喜欢的课代表,还是该震惊于她最喜欢的课代表睡了她儿子。
为人师表,不该把问题纠结于此,但……
总是不受控制地在想,他俩是怎么凑到一块儿的?
当初也没啥迹象,也真的是没有任何交集的啊。
秦宛慢悠悠地眯起了眼睛,看着眼前穿着她儿子裴燃衬衫,且还没穿整齐的荆星河。
打量探究的视线自上而下,再自下而上。
细长白皙的脖颈处有几处红印,小腿肚那块儿……
及时收回眼,非礼勿视,过程中,也渐渐从懵逼震惊中回过神来,秦宛抿紧唇,又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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