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他对温以宁晃了晃手机,“以宁,微信联系。”然后留了个意味深长的笑,便分道扬镳了。
唐其琛往车里一坐,气氛就压了下来。
不过他上车后一直没怎么说话,跟方才与唐耀谈笑风生的模样判若两人。温以宁坐副驾,背脊挺得直直,好像有枪口从背后对准了她,浑身不自在,她没敢轻举妄动。坐久了,她甚至觉得腰酸背疼,四月芳菲尽,背上竟冒出了层层冷汗。
直到霍礼鸣说:“右边儿有个毯子,你给他盖一下。”
温以宁这才慢吞吞地转过头,发现后座的唐其琛靠在那儿睡着了。
他的样子不像浅眠,双手轻轻环着胸,头往车窗偏。那么刚才温以宁所感知到的一切不适,其实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压力。
她心里有恐惧,有害怕,有逃避,也有理性的克制。
温以宁捏紧了手里的毯子,压下这复杂的情绪,然后解开安全带,转过去伸长手,把毯子勉强地盖在了唐其琛身上。
一动就醒。唐其琛睁开了眼睛,毫无征兆地看着她。
温以宁心里咯噔一跳,纯粹被吓的。
就在这时,车子一个点刹,她人跟着惯性就要往后面栽。手臂一紧,是被唐其琛牢牢抓住了。
“靠,路中间一个大轮胎!”霍礼鸣转了把方向,有惊无险地躲过,“你没事儿吧?”
直到车子重归平稳,唐其琛才把温以宁的手放开,语气微微不悦,“好好开。”
坐回原位,系好安全带,温以宁觉得刚才被他拽过的手都麻木的没有知觉了。
十点半,把两人送到亚汇。霍礼鸣走的时候,跟温以宁吹了声挺酷的口哨,“这周六一块儿去啊。”
文身的事还记着呢。温以宁了然,“好。”
唐其琛站在旁边,估摸是听得云山雾罩,他看向霍礼鸣,这小子一对上视线,就很自觉地闭了嘴,飞快地开车溜掉了。
还在路上的时候,柯礼就已经打来电话确定时间。这两天虽然在外边儿,但悠闲放松的小型假期,怎么都比工作舒服。短暂休憩,又得恢复高压忙碌的状态了。这倒不是重点,这么多年也习惯了。唐其琛恼的是另一件事。
从下车起,温以宁就跟他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之前还能礼貌客套地叫他一声老板,现在好不容易攒下来的温和又都消失得一干二净了。电梯到了,唐其琛走进去,拧头看着原地不动的温以宁,“你不用上班?”
温以宁面不改色,“这是专用,我等下一趟。”
这个理由充分得让人无法反驳。唐其琛脸色极静,目光笔直投向她,“你准备躲着我到什么时候?”
周遭的尘埃都落了地,沉默无波。
唐其琛也用不着再说什么,一句话就能戳穿她心思。他走进电梯,转过身。温以宁便默然地跟了进来。唐其琛按了楼层,按完了,手还停在按键上没有收回。这个姿势维持了两三秒,向上的箭头开始缓缓跳跃。
唐其琛呼吸渐深,开口说:“昨天晚上的事,我是……”认真的三个字还没成型,就被温以宁冷冰冰地打断:“我会辞职。”
唐其琛顿时哑口。
“我知道我对亚汇来说可有可无。这话说起来也不自量力。现在是没什么,一旦有什么了,我一定辞职,走得远远的。昨晚说过的,我再说一遍。一次两次,我都不试。唐总,话我说清楚了,你就当我不懂事儿吧。如果惹你不痛快了——”
温以宁低下头,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唐其琛看到“辞职信”三个字脸都僵了。
“电梯门一开,我就去陈经理办公室。”
她说得坚决果断,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在山庄时,霍礼鸣问她是不是也一晚没睡。是,她整晚清醒失眠,不是心有蠢动,不是被暧昧温情搅乱心池。而是正正经经,认认真真的给自己安置了后路。
所谓后路,就是退无可退,不给彼此任何一种可能。
这封辞职信,就是一把冷情的利刃,挥刀斩断过往,没想和他有未来。
空气里像是泼了一桶又一桶的胶水,粘稠静止,黏住唐其琛的五感,重拳捶在最软的肋骨上,闷得他压根没法儿喘气。
最后,他语气也夹了雪粒,哑声说:“你拿这个威胁我。”
温以宁很坦然地承认:“你说是就是吧。”
电梯楼层继续往上,指示箭头一遍一遍地循环反复。直到唐其琛手机响,是柯礼又打了过来。十一点的会议人都到齐,他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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