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谋逆之心,他不过才十四岁。
十年之后晓,他一样无能为力。
“父亲……”莫霆轩只是低头应道,想借步走开。
不曾想,莫敬远伸出手来拦去他的去路。
“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对不起你……我想说出来……”
“父亲何来的对不起?”莫霆轩问道。
“其实,夏绿盈是我安排在你身边的眼线,并非江啸鹏。所有一切,早已尘埃落定。她,留不得了……”
“她早就失忆了。我想,如若,她没有失忆,那么我也不可能完好无缺地站在你面前……”他讥笑道,果真父亲过河拆桥的能力很是不错。
“轩儿。西月山庄的事,越少人知晓,越好。”莫敬远道。
“呵……父亲,此事不单单她一人知道,我,郑明诺,季韶峰,他们都知晓,你是不是要杀个片甲不留?”莫霆轩冷笑道。
“不。女色误事也。如果她不在你身边,你就心无旁骛。庄晓柔将会是我们成大事的关键……”莫敬远看的真切。
自回长安以后,莫霆轩就待在别院,不肯出门。
“父亲。我不明白。皇位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莫霆轩心狠狠地抽了一下。
“等大业告成,我会告诉你,这个位置,有多重要。”莫敬远的眼里只剩下拿下皇位的决心。
“父亲,恐怕要让您失望了……从今天起,你的事,我不会插手……可如若你伤害无辜,我也不袖手旁观。”莫霆轩冷冷挤出这些字句。
“轩儿,西月山庄你是不是也不会插手了……”莫敬远心知儿子心软。
每每提到西月山庄,他总不能拒绝。
“父亲……”果不其然,莫霆轩的脸上又露出一丝担忧之色。
“轩儿,成大事者,舍小为大。今日你可以发重誓,可我不保准你的母亲,还有夏绿盈有命活着离开这里……”莫敬远一番话说的是冷漠无情。
“夏绿盈你非杀不可吗?”莫霆轩像是心底被抽空。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以放她一条生路。只要你休了她,并发誓以后不再见面。我便放了她。”
“呵……父亲切莫食言!”莫霆轩转身离去,脚步踏在青石板上,闷声作响。
愁云惨淡(2)
“霆轩。薛圣医,他说,我妻子有救了……”
莫霆轩前脚才至别院,后脚郑明诺就眉眼带笑,前来报喜。
“挺好……”他回道,勉强笑了笑。
“霆轩,今天是你洞房花烛夜,我就不留你了……”郑明诺兴冲冲说完,又赶紧回了厢房。
他来回踱步,心神不宁。
不见面?呵……
已是三更。夏晚晴,迷迷糊糊,睡与醒,她恐不自知。
只忽觉,朦朦胧胧,有人钻进被窝。
从背后抱住她,不说一话。
夏晚晴知道是他,他身上的味道,她如此熟悉,她不会记错。
她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那一晚,怀抱着的手,松开又抱紧,抱紧又松开,来来回回,反反复复。
过后的三天。
莫霆轩似乎再也没有一夜回房过。
阿珠的病已经有了慢慢起色。
薛怀济说是按方服用,过些日子再来探。
可郑明诺拽着薛怀济,死活不让他走。
薛怀济来王府,是破了例。可他不愿再长久待下去。
郑明诺不明真相,拉着薛怀济要引荐给莫敬远。
“如此好的医术,应该有个伯乐……”郑明诺说。
薛怀济心里,忐忑不安。郑明诺应该是在自己离开王府后,才来王府住下的,两人互不相识。
去?他不想见莫敬远。
不去?又恐郑明诺多疑。
好在离开王府之前,莫敬远对自己也没有那么上心。他的存在,不过是族谱上多了几笔而已……
充其量算是莫家人。
父子间,本来就话不多。
自莫霆轩失踪后,他就越发沉默寡言了。
许多年,离开故土。
奔走他乡,拜师学医。莫敬远竟也是十天半月后,才知道他出远门。
只托人捎来书信,只说照顾好自己。没多出个一言半句。
父子间,除了相同的血,两人几乎和陌生人一般无二。
当年,发誓,不再踏入长安。
不过是娘亲,含恨离世,莫敬远竟不为所动。只抛下一句,来世莫入帝王家。
多少人因经历太多,而变的世故。
而他,隐居云水间几年,潜心学医。
偶然间,去长街散步时,已然忘却,汤饼是多少铜钱一碗,乐呵呵地递上十两银子。好在书童机智,又给要了回来……
他哪是世人所说的超凡脱俗,简直与人隔绝,不通外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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