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保姆不严,我天天在院子口等你,一等就是一个月,我是真的以为……你很快就会回来。”
凌思南脑海里浮现出六岁的凌清远,抱着小车守着院门等她的画面,忽然有些心生不忍。
“就因为这样,后来我染了风寒,爸妈一生气辞了那个保姆,把我禁足了半年,只有爸妈在的时候,我才能去外面。”
凌思南的心有些空落落的,她真没想到弟弟那时候那么在乎自己。
“他们跟我说,你有新的家,不会回来了。”凌清远看着她,说话的口吻平平淡淡。
“……他们到底有多可怕,你应该比我清楚。”他笑了笑,“那时候,我真的很喜欢你,姐姐。”
她越发觉得难受。
“结果呢……你把我忘了。”
“等我找到你的去向的时候,等我能问到你近况的时候,你早就把我忘了。”
“我……”凌思南想要反驳什么,可是却发现自己确实没有可以反驳的东西,凌家对她来说是个不堪回首的地方,她想有更崭新的生活,所以连带着,凌清远也被她当做凌家的一部分,遗忘在记忆的角落里,而且那时候她认为备受宠爱的“元元”,根本不缺她这个姐姐。
“你问我是报复吗?”凌清远歪了歪头——
“你希望听到什么答案?姐姐。”
那天晚上之后,果然连着几日,她都没见到凌清远。
不过自己也没有余暇,她“被”报了学校英语组特别办的补习班,每天下午5点半放学后要去参加为时1小时的英语补习,6点半才能下课回家,而凌思远回得比她还迟,就算回来之后也是闷声在屋里做题,除了早晨碰一下面,两个人的时间线几乎没有交点。
让她差不多就要忘了自己和弟弟之间做过的那件事,她也觉得,大概、可能、这段扭曲的关系,就这么终止了吧。
尤其是这两天,他越发忙了,有时候连早上都不见人影,因为要提早去学校。
他要准备下个月国际的物理奥赛。
凌清远并不是只靠天赋吃饭的孩子,那一刻凌思南才意识到,他真的很努力,比自己努力得多。
中午她被老师派去学生会送东西,意外地见着了他。
敲门进社办的时候,凌清远还被夹在几个人之中忙得抽不开身。
她有时候真搞不懂,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那么面面俱到的,打球,读书,交际,百忙之中还是学生会会长。
两个人就这么隔着老远对望了一眼。
凌清远眼镜下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清和,几个干事在他旁边吵吵嚷嚷,但他总能几句话点明利害。
她远远听了一会儿,那个叫翔哥的宣传部长见她来了,拉扯着嗓门叫唤:“凌清远,你姐姐来啦——”
一屋子的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射过来,凌思南顿时受宠若惊。
凌清远叹了口气:“看见了,不用你广播。”他和左右两边的同学交代了两句,领着她出门。
“要不要这么客气,就算我是路痴,原路来原路走我也会的。”凌思南在旁边小声咕哝。
凌清远说:“我是来问你英语补习得如何了。”
“……你这个弟弟怎么比别人家爸爸管的还严。”她看着他说,隐隐约约觉得他今天没什么精神。
“还有十三天就要模考,我怕你跟不上。”凌清远走到走廊转角,见四周没人了,这才倚在墙上,背靠着墙壁仰着头放松下来。
凌思南不知为什么感觉有些心疼:“你没事吧?”
凌清远抬着下巴,目光低低地扫过她:“你要是模考能过,我就没事。”
“……咱能不提模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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