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双成抿了一口茶水方才拿腔拿调地开口:“皇上如此求知若渴,本宫便将不传之秘细授于你。银号放款多寡,与市上货物、田间粮食息息相关。若天下繁华,货物充盈,则放款需少,否则物价飞涨怨声载道。若天下萧条,货物短缺,百废待兴,则放款需多,钱款入市,一年半载便可见中兴之景。如今澜照百业萧条,便需银号多多放款。”
夜平宁越听眼神越亮,这确实可算是大成的不传之秘了。他从前只道银号放款是商人逐利为了赚利差,如今才知道为什么大成皇室要控制全国最大的银号。只是,他有几个担心:“朕有二虑:一者随意放款,若借债人到期不还,蚀了本如何是好?二者我澜照银号非官营,若银号不为所动如何是好?”
孺子可教也!顾双成心中暗暗称赞,第一个问题大成的银号至今无法解决,只能尽量避免;第二个问题她花了几年才想出一些对策。一种高山流水知音相惜的感觉让顾双成脸上神采飞扬,她开口道:“对于举债人无法还款蚀本的问题,银号在放款前可悉心查看举债人平日的所作所为,可是信守承诺之人,可有嫖赌恶习?再者若有家产天地可资抵债更好。对于民间银号不为所动,可由官府拿出银钱补贴一部分利钱,有利可图,商人自然趋之若鹜。“
夜平宁点头,又忍不住在顾双成脸上亲了一口:“阿成真是我澜照至宝!至于如何安置西古兵马,阿成想必也有高见,快快说来。”
顾双成却脸色一凝,扭头道:“你这皇帝倒好当,一分俸禄不给就要我当你的谋臣。”
夜平宁听了哈哈大笑,捏了捏顾双成的脸蛋说道:“阿成真是会算账啊。皇帝给你睡,这样的奖赏还比不上俸禄吗?”
顾双成脸一红,噘嘴骂道:“谁睡谁还没有定论呢!哪个登徒子,连身怀六甲之人都不放过?”
夜平宁却乐了,把顾双成的手贴到自己胸前,委屈道:“也不知道哪个fēng_liú孕妇,夜夜想着掏空夫君。”接着一低头,准确找到顾双成因为怀孕愈发丰满的绵软,隔着早秋的薄衫磨蹭着,口中求到:“阿成你快说吧,我保证夜夜生龙活虎供你调遣。”顾双成仍不出声,夜平宁脸一转,牙齿隔着布料开始撕咬起来,不轻不重,眼看就要濡湿顾双成的衣襟。
顾双成大窘,一把推开伏在胸前的头颅,忸怩道:“我哪里知道行军打仗的事情,你自去问你的文臣武将。”
夜平宁这才发现顾双成眼中的抗拒之色,她不是不知道,是不想说。回想从前种种,夜平宁很快就明白顾双成的心结。不由得捧住顾双成的脸,直直看入她眼中,语气坚定:“阿成,你知道我并不以君臣之礼看你。我不只当你是我的妻子,不只当你是皇后,不只当你是良臣益友。你在我心里是一种无法定义的角色,是和我并肩御马、一统天下、开万世太平的伴侣,我甚至不介意,你和我共享皇位,天下是你我的,未来是我们孩子的。”
顾双成被夜平宁诚挚的眼神和郑重的话语感染,泪水忽然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所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便是如此吧。她不稀罕他的皇位他的天下,却稀罕他独一无二的珍视。夜平宁一看顾双成眼泪,只觉心头闷得慌,虽然她此刻的眼神透露着听懂他心意的喜悦,但那滚滚而出的泪水碍眼得很,夜平宁忍不住倾身,吻上顾双成的眼角,要把她的累全部吻干。
听了这样的话,看着这样的夜平宁,顾双成觉得还有什么需要介怀的呢。只是西古兵马之事,形势太过复杂,不是一招一式就能处理妥当的。西古族自古居住在西古草原,木马放羊,生性狂放,让他们到内地来,一时很难适应,只怕与内地居民会有不小的摩擦。在者如今大成澜照毕竟互相提防,水关、上关、庸关是澜照大成两个陆上边关,皆在西古草原南面,如今镇守水关、庸关的将士,有不少西古族人,西古族骑兵是澜照对大成的一支王牌军队。但这张王牌也因为野性难驯、反复无常而让人倍加担忧。
顾双成一时也没有良策,但答应把这事放在心上,夜平宁这才满意。
夜平宁按照顾双成提供的策略,命户部拿出白银三万两,凡向银号钱庄借款者,代为偿还利息1厘,余者由借款人自行承担。一时之间,银号百姓皆得利。战事已停,天下太平,从前离乡逃难的人纷纷回到故里,借了银钱重新开始营生。夜平宁看户部尚书上的奏折,全国人口比去年增加两万多户,心情不由大好。再与顾双成出宫游玩,只见街上渐有繁华之意,就连“招记糕饼”也重新开了起来,还是从前的老板,从前的口味,他也跟着顾双成吃了好几块驴打滚儿、豌豆黄,还有老板从南边学来的新手艺——红豆酥。
转眼已是深秋,顾双成快临盆了,夜平宁早就命太医院和稳婆随时待命。虽然太医一再强调皇后胎位很正,皇后身体强健,皇后不是初生,夜平宁面上一副了然于心泰然自若,行事却不然。白天处理政事,每隔每一个时辰就让太监来看一次皇后的情况;夜里睡觉,每次翻身就要去摸一摸顾双成的肚子,惹得顾双成颇为不耐,但好说歹说夜平宁还是整日紧张兮兮,顾双成恨不得孩子快点出生,不然她和孩子没事,澜照皇帝只怕要心力交瘁了。
可孩子偏偏极有耐心,怀胎十月,时日已到,顾双成的肚子却没什么动静。太医说这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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