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围成的囚笼。
他眼神已经迷惘,看见的人已不是她。风小枫双手撑在背后,肩上艾绿丝衣滑落,白腻如膏的肌肤上印了刚摔出的新鲜淤紫,那么不和谐又那么带着惑意,他不禁伸手去触。
风小枫战栗,连连摇头,只一味往后退,直到再无可退。
他的手抓住她整个肩膀,另一只却缓缓移到她平坦的腹部,痴痴疑惑道:
“肚子呢?怎么没有肚子?”
那日他离开的时候,妻子分明还怀着六个月的身孕,挺了个大肚子、活动不是很方便,伸长了手为他抚平衣领的褶皱。他还记得她在梨花树下挥手向他道别时那不舍又逞强的笑意,清晨的日光透过树叶的婆娑晕开在她眉眼弯弯的脸庞,她说等他回来的时候、她会抱着孩子一起在八角亭外迎接他。
他眼眸亮亮地注视风小枫,想听她给出一个答案。可还没等她回答,他又兀自笑起来,一番胡言似是与她商量,实则不容反驳,风小枫听后陡然一身冷汗。
他道:
“我们再生一个孩子好不好?”
风小枫转身逃离,他一把将她扯回身下,笑得就像一个纯挚的孩童。干涩的光影从窗纱漏下来,斑驳在她冷白的面庞。黄落杉迷了心,执意要将她据为己有,风小枫拼命挣扎,更在他眼里烧上一团火。
他将她从地上捞起来锁进怀里,放到床上欲行不轨……
“孽种!孽种!”
“贱女人,不配我儿,不配我儿!”
“奸细!奸细!”
房檐挂着的鸟笼里,一只雪白色的凤头鹦鹉受到惊吓,不停乱叫。
黄落杉猛然惊醒,双眼似火,瞪向那只在笼中上下颠跳的鸟儿,抓起床头的烛台倾力扔去,笼子瞬间被打落在地摔破,里面的凤头鹦鹉趁机钻身出来,却刚扑腾离地便被他虐杀而死。
那惨状颤心。
黄落杉拢好衣裳,扶着墙踉踉跄跄走出去,没看风小枫一眼。
他无法忘记梁卿岁惨死的那一幕。一把鲜血淋漓的锋利匕首竖插在她隆起的肚子上,杀死了她的孩子,也杀死了她。蜿蜒一地的血迹令整个天幕都变了颜色。
他要如何忘记她,又要如何重新拥有她呢?
黄落杉想不出答案,理不清思绪,落荒而逃。
而风小枫已经决然——
————
黄土干硬的窑洞里,林崖将包裹着兵器的白布放在盘坐的腿上反复摩挲。
他的眉头紧蹙,眼神中却没有过多情绪。又或许是情绪太多太多,无从察起,便成了如今这样深邃无尽的目色。
岳佳走近了。他手上提着酒和肉,喷香四溢,是久违的中原风味。
他将它们放到林崖身旁,林崖颔首答谢。岳佳忽的发觉他身上的衣服沾染了斑斑血迹,而之前在客栈里用力的打斗也将他本就不结实的衣服撕裂了许多道口子。
岳佳想起多年前在恶鬼窟的时候,他是人人皆可欺凌的妓|女之子,不光被殴打辱骂,甚至还有一些变态的男人猥亵于他。娘亲死后,他连臭马厩的容身之所都没有了,寒冬腊月孤身漂泊在飞雪的大街,风呼呼地席卷,砭过发黄的、破旧的薄棉袄无情搜刮到骨髓里。
他缩在长巷尽头脏污的角落,用别人丢弃的烂木板和碎树枝堆在身体上,妄图抵御寒冷。
林崖那时十七岁,刚经历了被万人嘲笑的观音庙荒诞之事,怒气无处发泄,便到了这里来骂娘。
他是个奇怪的人,明明生气得不得了,却从不对任何人发脾气,只是自己一个人生闷气,拳头打在石砖墙壁上“咚咚”地响,破皮流血了也不停住,仿佛越痛就越能消灭自己心中的怒火。
自己无力说出话,无法劝解他能够饱暖地活在世上就已是多大的幸运,只是嘴唇张张合合,忽然呛了一口干涩的冷风,剧烈地咳嗽起来。
林崖这才发现了他,把他从那些脏物碎枝中解救出来,瞥见寒风灌入他棉袄裸|露出来的深洞,那没有衣物庇护的一块块皮肤冻得发紫,就像是一团团长在人身上的冰块。
接着,他便褪下了自己身上笼着的蓝布棉衣,拉起他冻僵的手帮他穿上那件还带着他温暖体热的厚实衣服,摸着他的头笑了一笑,风一吹却不禁猛然打了个冷战。
末了,他还觉不够,又将棉裤也脱下来,捧住他已经冻得伸不直的干瘦的腿,小心为他穿好。那棉裤长出好大一截,正好又将他通红的双脚遮住。
林崖缩着身子小跑回破庙,他跛着脚一直跟在他后头,听见石薇哭着骂他没良心,竟然丢弃自己熬了那么多夜才为他新做好的冬衣。林崖笑着将她拥入怀里安慰,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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