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出话来。
秦英悟冷笑一声:“罗雪衣,原来你也早就在外面养男人了,咱们俩半斤八两,你有什么资格我?”
“闭嘴!”獬豸站起来,一拳就将秦英悟打倒在地,后者两眼一翻,直接晕厥了过去,女孩在旁边哭哭啼啼着喊救命。
獬豸打横抱起罗雪衣,一步步走出去,罗雪衣却拉拉他的衣服,獬豸不解,罗雪衣只好抖着唇“米”。
即便是这种时候,她依然惦记着那十斤打折的大米。
獬豸心头有一种不出来的滋味,他转头回去,将装大米的车子一起拖走。
罗雪衣觉得有点困,在獬豸的怀里渐渐闭上了眼睛。
她听见獬豸在她的耳边问:“你恨你丈夫吗?”
她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杀了他。”
獬豸又问:“你丈夫是恶人吗?”
“你都看见了,这世界上还会有比他更恶的人吗?”
罗雪衣的双眼中泛着泪光,目光决绝。
七
冬日的深夜总是特别的寒冷。
罗雪衣在雪夜中看见一闪而过的黑色影子,但她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在玩着数字拼图的儿子身上,并没有在意。
獬豸在午夜疾走,他穿黑色的连帽衫和工装裤子,戴上帽子后,就很难看清他的容貌。他跑得极快,几乎可以带起一阵风,就如同一条黑色的闪电一样。
闹市区的高楼鳞次栉比,所有人都行色匆匆,不会有人去关注这样一抹身影。
在这座城市最为繁华的地段,到处都有游客拿着相机照相,獬豸就从那些人的身边穿过,然后走进了那幢如同珠宝一样灯光璀璨的大厦里。
全透明的电梯里,獬豸透过玻璃的反光看见了自己的样子。
如同这浓烈得化不开的夜色一般黑暗。
他已经在人间游荡了足足两千年,过去他时常以原形示人,他的体形如牛,全身长着浓密黝黑的毛,双目明亮有神,额上长有一角,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一旦他怒目圆睁,发动妖力,就能轻易地辨出是非曲直,能识善恶忠奸,他吃恶人,护好人。他是正义、是律法,是人人敬畏的神兽,而不是现在这样。
可他已经很久无法使用妖力了,听是因为人间架设了封印妖力的结界。
但这些都无所谓,他会以他自己的方法惩恶扬善。
七十楼到了,虽然是深夜,但这里依旧灯火通明,加班的人依然很多。
獬豸扭开玻璃窗开关,轻轻松松就从窗口攀爬了出去。他沿着空调的轨迹飞快地往另外一边跳跃,然后抛掷了套着绳索的钩子,待挂在了这一层楼的窗沿后,向楼下跳了下去。
数秒后,他就从空隙处窜入了六十九楼灯光昏暗的办公室。
秦英悟原本趴在桌上打盹,七点喝的咖啡早已经失去了作用,被声音震醒的他不明就里,环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什么异状。
下一刻,却是险象环生。
锋利的刀刃抵在了他的脖颈大动脉处。
秦英悟的腿一下子软了,他以为自己遭遇了抢劫,立刻颤声道:“我给你钱,我把钱都给你……不要杀我。”
男人低沉的声音却自后方传入他的耳朵:“你有罪。”
秦英悟不解:“什么罪?”
“你挪用公款、贿赂官员、背叛妻子、虐待妻子……”
秦英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你是谁?”
“我是獬豸。”
“没听过。”秦英悟冷笑一声,“你想怎么样?”
“你认罪否?”
秦英悟却道:“我为什么要认罪?”
獬豸似乎也不生气,只是冷冰冰地道:“秦英悟不认罪。”
秦英悟觉得莫名其妙,刚想张口些什么,话却堵在了喉咙口,什么都不出了。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的胸口冒出了一个亮晶晶的东西,伸手去摸,才发现那是刀尖,鲜血像花瓣一样在他的白色条纹衬衫上迅速地向外盛开。
他短暂的一生在他的眼前迅速地倒带,那是走马灯。
秦英悟倒在柔软的咖啡色地毯上,打翻了手里早已空了的咖啡杯,因为失血,他渐渐地蜷缩成了一团。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嘴里轻轻喊出了一个名字。
……雪衣。
獬豸回头看了一眼逐渐变冷的尸体,转身离去。
八
林志生打了一个哈欠。
在听我这个故事的时候,他一直都保持着头靠在窗边的姿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拿包里的苹果砸他,指责他不尊重人、性格孤僻、缺乏互动精神。
我以为他根本没在听,所以也兴致缺缺,话到这里就停了下来。
结果林志生却突然转过头来,特认真地跟我分析道:“你刚刚的这个故事,总结起来不就是恶有恶报吗?起承转合都太平淡了,一点儿起伏都没有,撑死了算是个三流言情剧,你再给我交代下男女主角后来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就成了。”
我被他逗乐了:“原来你听得挺入戏啊!”
“那是。”林志生挤眉弄眼道,“你的故事再无聊,也好过背后那个妈妈给女孩儿读故事,《海的女儿》都读三遍了还不肯罢休,更厉害的是那女孩儿泪点也特配合,听那么多遍了还哭个没完。”
我真后悔早上只洗了一个苹果出来,不能砸死林志生为民除害实在无言愧对广大群众。
林志生忽然看着我笑:“看你这个样子,故事是不是还没有结束?”
没错,这件事当然不只是这样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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