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陆琉出了事?”
景惠帝看着眼前年纪轻轻又异常娇弱的堂嫂,到底是说不出口。
江妙心里担忧不已,见景惠帝不说,便问霍璇:“璇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霍璇翕了翕唇,看了景惠帝一眼,而这位意气风发的年轻帝王,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竟“噗通”一声跪在了江妙的面前,红着眼道:“是朕害死了堂兄……”
男儿膝下有黄金有黄金,更何况是九五之尊的帝王。
江妙心里已经做了极坏的打算,兴许是陆琉受了重伤,危在旦夕,可她知道陆琉心里念着他们母子,定然能够挺过去的,却不曾想到,会是这等噩耗。景惠帝的话,江妙是不信的,在她的眼里,陆琉是无所不能的,即便是自己去了,他也会好好的活着……她从来都不会担心,他会孤零零丢下她一个人。
怀里儿子的小身子动了动,小脑袋也转了过来,小胖手从斗篷中艰难的抽了出来,才胡乱的摸了摸江妙的脸,而后一双大眼睛看着站在面前的霍璇,和跪在地上的景惠帝。小孩子虽然不懂,却是最敏感的,这个时候,便乖乖巧巧的抱着娘亲的脖子,小脸颊紧紧和娘亲贴在一起,嘴里喃喃的说着话。
江妙低头看了景惠帝一眼,沉默许久之后,才说道:“不会的。”
景惠帝开口道:“堂兄是被敌军偷袭,中了毒箭,那箭头淬了北燕国特制的毒,军医束手无策,两个时辰之后就……”
江妙再一次道:“不会的。”
她顿了顿,抱着儿子的手也紧了紧,表情认真道:“陆琉他答应过我,会平平安安回来,他不会有事的。皇上,璇姐姐,只要我一日不亲眼见到,我便等他一日……”
她转过身子,看着外面的白雪飘飘,喃喃道:“已经很晚了,雪又这般大,皇上皇后赶紧回宫去吧。”
景惠帝见江妙这副模样,心下也是自责,可他哪里敢拿这种事情欺骗她?他起初也是不信的,询问过之后,却不得不信,继续说道:“堂嫂放心,朕欠堂兄太多,如今堂兄遭遇不测,朕一辈子都会尽力弥补你和澈儿的。即便是要朕的江山,朕也不会说一个不字,希望……希望堂嫂节哀。”
这“节哀”二字,才是当真刺痛了江妙的心。
她转过身子,当即便红了眼,拧起眉头道:“陆琉替你做事,从来都不需要什么回报。而我也曾感激过你,曾经和长公主一道陪在陆琉的身边。你若是觉得亏欠,便将这大梁江山打理好,不用给我们母子什么……至于陆琉,我会和澈儿一起等他回来,只希望皇上日后切莫再怀疑他的忠心,也记着之前说得话,不要再让他做危险的事情。他这二十多年来,没有多少真正快乐的日子,我只想让他后半辈子都开开心心的。能嫁给他,陪伴他,是我江妙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等他亦是如此。”
说着,才将斗篷的帽兜替怀里的胖儿子戴上,抱着他匆匆出了前厅。
霍璇知道江妙受不住,可看着跪在地上的景惠帝,也明白如今不是该伤心颓废的时候,只蹲下身子扶着他,说道:“皇上回宫吧,臣妾在这里陪陪妙妙。”
景惠帝喃喃道:“阿璇,若是当初朕知道会是这个结果,朕不会让他去的……朕只是一时赌气。朕宁愿自己死,也不想他出事。”
景惠帝同宣王的感情,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霍璇心里头也是明白的。
霍璇说道:“若是皇上真的在意宣王,就不要让宣王白白送命。你要记住,你是一国之君。”
霍璇送走了景惠帝,就去了江妙的玉磐院。
之前景惠帝在前厅说的事情,宣王府的丫鬟也是听到了的。江妙身边的许嬷嬷当即便红了眼,想着王妃这般年轻,同王爷成亲两年未到,这小夫妻俩又如此恩爱,怎么老天竟这般狠心!
眼下瞧着王妃抱着小世子回屋,如平常般唱着童谣哄小世子入睡,竟是连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王妃不信,这是人之常情。毕竟谁也接受不了,好端端的人,就这么没了。
可这事是皇上皇后亲自来说的消息,岂能作假?
许嬷嬷正是担忧不已,便听得外面的丫鬟说皇后没走,如今正过来了,当即便迎了上去,朝着皇后行了礼。
霍璇知道许嬷嬷是江妙身边最贴身伺候的人,看见她,才小声问道:“妙妙呢?”
许嬷嬷知道皇后是来安慰王妃的,可王爷这回出事,算是替皇上死的,一时对这位皇后,也有些怨气。只是皇后同她家王妃在闺阁之中便是好友,目下也是真心来安慰的,态度也就恭敬了些,说道:“正在里头哄小世子睡觉……皇后娘娘,王妃她……”许嬷嬷是看着江妙从襁褓之中长到如今这般的亭亭玉立嫁人生子的,对她也是打从心底里疼爱的,如今年纪轻轻的,就成了寡妇,难免心疼。
许嬷嬷胡乱擦了擦眼泪,说道,“皇后进去劝劝吧。”
霍璇应下,缓步走了进去。
见江妙就这般哄着怀里的白胖儿子,可那小世子却是精神的很,睁着乌溜溜的眼儿,窝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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