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吧,就是关键的时候不着调!”叼着鸡腿的差役竟然上前指责起那要打喷嚏的差役,“这是什么时候啊,你都被人家给挟持当人质了,还有闲心打喷嚏?我早就说了,喝酒看人品,这酒风不正、成天赖酒的人,干什么都不着调!”
“你站一边儿去!把鸡腿吐了!”那把总大声喝道,“你们几个有一个着调的没有?让你们看守嫌犯,你们也不给她们上铐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就跑出来啦?咱们兵马司是戏园子?说进就进,说出就出?”
那差役忙把鸡腿拿下来,但没舍得扔,顺手插在了背后的腰带上,但嘴里却还贫道:“头儿,你说的没错儿,她就是个唱戏的,没准儿真把咱们这儿当戏园子了,要不,让她来唱一段儿?”
“滚一边儿去!”把总大怒,转头对大胡子差役道,“他喝了多少?怎么成这样了?给他拉一边儿去!”
大胡子差役见上司真的发怒了,忙把他拉到一边,示意他不要说话,但那别着鸡腿的差役还是忍不住回答了一句那位把总的提问:“我喝了有半斤!他们非说是三两!”
“你这丫头,”那把总开始劝解金蝉,“我们万大老爷把你们抓来,肯定有他的理由,回头过堂问案,究竟有什么冤屈,尽可以讲出来,没必要在这儿动刀动枪的!”
“既然是回头要过堂问案,”金蝉昂然道,“那么,为什么现在就对我伯父用刑?”
“用刑自然有用刑的道理!”那把总见她毫不妥协,也语气生硬地道,“衙门里的规矩,我跟你说得着吗?”
“有话好好说嘛,”被挟持为人质的差役见势头不对,如果两方要是僵持起来,自己的性命堪忧,忙哀求道,“姑娘,这或许是一场误会,有乱党非要指认你那位亲属不可,我们总不能不管不问吧?衙门里的规矩向来如此,你又何必如此冲动呢?”
“说好话你们不听,”金蝉怒道,“衙门本是讲王法的地方,可你们偏偏不讲。反正活着也迟早得饿死,不如此刻拼了算了!”
“别别别!”那成为人质的差役忙摆手道,“这案子由我们万老爷全权负责,你还是等他回来再说。万一他一回来就放了你们呢,对不对?年纪轻轻的,何必白白送了性命?”
这时,已有几名士兵冲到了适才金蝉被关着的屋内,将缩在墙角的柱子提了出来,并对金蝉喝道:“快点放人,不然,我们一刀先砍了这小子!”
“姐,姐!”柱子的脖子上也被一柄钢刀架着,不断地哭喊着。
看到弟弟也被对方胁持,金蝉不禁犹豫了起来,她转头望向那为首的把总,说道:“你们把那位姓万的老爷叫来,有什么话让他跟我说!若是他让你们私自用刑,那我今天死了便做鬼去找他索命,若是今天不死,我也要告到都察院、大理寺,讨一个天理公道!”
那把总没想到这十**岁的姑娘竟然如此刚烈,于是稍有踌躇,便对她道:“好吧,先不要伤人,万大老爷一会儿就到,有什么话你到时直接问他好了!”说罢,向手下使了个眼色,刚刚冲进来的众士兵便都还刀入鞘。
“好了,”那把总也把刀收了回去,两手一扬,劝解道,“咱们都冷静点,我把兵器都放回去了,这又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何苦弄得你死我活的呢?”
金蝉情绪稍定,但手上的钢刀却依旧紧紧地横在那名人质的项上,此刻隔壁的刑房里已听不到那老乐师的喊叫声,于是金蝉问道:“我伯父人怎么样了?”
“皮外伤罢了!”那名把总一脸轻松地道,“又没有过堂审案,我们总不会闹出人命来,你放心吧!”
金蝉知道他这是在放烟雾,以图让自己放松警惕,所以又把刀向那人质的脖子里压了压,说道:“把我伯父带到这里来!”
“姑娘,姑娘,刀松点儿,刀松点儿,”成为人质的差役此刻感觉那刀刃已经深深地嵌到肉里了,于是忙道,“已经喘不上气儿了!”
“那得等万大老爷来再说,”那位把总依旧在拖延,“我可做不了这个主!”
双方坚持了好一阵子,巡城御史万超才匆匆赶了过来,一进门,看到屋里已闹得如此剑拔弩张的,不禁一惊,他忙上前几步,对金蝉道:“快把人放了,闹出人命来,你们可真就成了乱党了!”
金蝉冷冷一笑:“万大老爷不经审问,就对我伯父用刑,不就已经把我们当成乱党了吗?”
万超见这姑娘年纪不大,但却是个头脑灵动的女子,一般的伎俩看来难得唬得住她,于是从袖中拿出一卷纸来,展开在金蝉面前一亮,说道:“这是供词,你们三位只要在这上面签字画供,我就可以即刻放了你们!”
“万大老爷,”金蝉一脸的疑惑,“拿一张纸就想骗我放人?我只要松开了他,你们还不得上来将我们乱刀砍死?”
万超不紧不慢地用脚挑起一张椅子,弯身坐了下来,然后让那把总将士兵都带了出去,又让人把柱子也给放了,并依旧关进签押房内。这时,屋里只留下了那几名当值的差役和万超、金蝉等人。
万超指着那页纸,缓缓说道:“你们三人,一个老头,一个小孩儿,再加上一个女流之辈,我即便是诬陷你们是乱党,也没人信哪!像乱党这类逆案是送交刑部过审的,你们几个这模样,说是乱党,那些部堂大员有谁会信呢?我若是这样做,岂不是自讨苦吃?”
“那你私自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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