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翻个身,忽然抱住她往后一倒,姜荼没支撑住,和她一起躺到了席子上。
英子等着姜荼笑骂她,或者推开她说热不热,但姜荼没有。
“我要结婚了。”她静静说。
英子僵了半晌,慢慢道:“你说什么?”
“我要结婚了,英子。祝福我吧。”姜荼说得很清晰。
英子忽地坐起来:“姜荼,你他/妈真有病吧。你根本就不爱那个什么博。”
“中国很多婚姻不都那样么?不就是一起吃饭、睡觉、过日子。”
“那是别人!”英子喊道:“不是你!也不是我!”
“英子,”姜荼平静地抬起脸:“出版社倒闭了。我刚好趁这个空把婚结了。结婚吗,每个人都要结婚的。以后,我再重新找工作吧。”
英子抓起枕头往地下一摔:“我他/妈不同意!”
“英子,你同不同意我都要结婚。”姜荼说。
“你到底为什么?你怕以后没钱买画纸画笔吗?我给你买,我有钱!你不因为爱而结婚,就是长期的卖/淫!你还不如我呢!我起码还落个明码标价,干净自由!”
“英子!”姜荼大声制止她,“我和你是不一样的你知道吗!我想要,”姜荼忽然将手指插入发里,“我想要安稳的生活,就不行吗?我很小的时候,就坐红旗车上学。初中换奥迪,高中有司机帮忙拿。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会变成这样?我只求有一个安稳的屋檐,一间安静的画室,一个正常的像我父母曾经那样的家。这都不行吗?你看外面,那路上的绝大多数人,不都拥有一个家吗?对,我只想要一个家。我有错吗?”
“呵呵,”英子冷笑,“你终于说出实话了。你高贵,你和我不是一路人。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就这么觉得了吧?要不是你那贪官爸爸落马,你哪里会记得我是谁?我算个什么玩意儿!”
姜荼猛然跳下床,拉出箱子就开始收拾东西。
“呵呵,要走?走吧。”英子抱着胳膊在旁边看着,直到姜荼开始收拾画具才上前拉住:“你他/妈放下!”
姜荼摔开手,眼泪簌簌往下滴:“没错,我就是贪官的女儿。你看见我爸贪了?”她嘴角抽搐着:“对,就算贪了,再混蛋,他也是我爸爸,最爱我最疼我的爸爸!”
英子呆了半天,上去拉住姜荼的箱子把手:“算了。可能是我不对。但是姜荼,我宁愿你做钟霆的小三,也不想你嫁给那个人。”
姜荼猛地拽过箱子:“你从来都没懂得过我。”
英子气得撒开手:“对,你高贵,你道德模范,我一个下三滥怎么能懂得你?要不要给你立牌坊啊?”
姜荼拖着箱子走了几步,回过身:“英子,我是我,我只能这样生活。你明白么?”
看着姜荼下楼,愈走愈远,英子攥紧拳头,眼泪鼻涕不觉流了一脸:“我告诉你,你那低级婚礼我是不会去的,我永远也不会祝福你!”
姜荼头也不回地走了。
夏日天气,说变就变,方才还明晃晃的,燠热难耐,转眼天就暗下来,丢起大颗的雨点。
姜荼一口气走过两条街,心里的怨气逐渐消散,脚下就放慢了。
英子毕竟还是关心她,才说那些话,她想着,犹豫要不要回去。
这时一个穿着白衬衣短袖,白白瘦瘦的男孩在街对面喊了一声,快步走过来。
“陈伟博?”
陈伟博扶扶眼镜,高兴地笑了:“姜荼!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
“哦,没事,……我收拾了点东西,准备回去。”姜荼掩饰。
“我送你吧,你和你妈妈住吧?那每天上班,路上就要花费三四个小时!”陈伟博说。
“别叫人家男孩知道你住在那种地方,小心人家下看你。”母亲的话言犹在耳。姜荼犹豫了一下,再三推辞,陈伟博却犯了理工科男生的傻拧,再三要送。
“其实,我和好朋友合租的,有点矛盾,生气出来了。”姜荼勉强一笑说。
“怪不得拿着这么多东西。是这样,快下雨了,你先把东西放我那吧。”陈伟博说,“就是新房子那。”说完他笑了笑:“你还没去看过吧。阿姨去过的。”
姜荼跟在陈伟博身后,走进一个普通小区。楼房盖的极高极密,每层两梯八户。巴掌大的花圃里还没来及种花,电梯里都是建筑垃圾,到了三十一层,姜荼随陈伟博出来,进到西北角的一间里。
走进房子,外面落了几点雨又晴了,一面西晒晒在客厅墙壁上,黄黄的。
陈伟博笑着把行李归置到墙角:“总面积七十八,还可以吧?”
姜荼有些局促地点点头:“很漂亮的房子。”她看见自己的身影长长拖入夕照里,孤零零的。
还没说几句话,忽然门响,一个五十余岁的女人走了进来。
“博博,你来干嘛?”她喜笑颜开地拉住陈伟博,忽然看到姜荼:“哎呦,这不是姜荼……”她的眼光又落到那只大箱子上,脸色变了变。
“来看房子啊,之前邀你妈来过了,她很满意。我说句实话,这个地段,这个价钱,再找不到第二家了。”女人挥斥方遒地说。
姜荼连忙上前一步道:“阿姨好。”
“你随便看!”女人挥挥手,把陈伟博拉到一边:“儿子,这事可还没最后定下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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