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里藏刀,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生死相搏。”秦轩苦笑道,“我知道这才是真实的世界,可我还是不愿接受。”
徐啸不知道怎样劝解,这是每一个少年走向成熟的必经之路,但他们所经历的,所承受的,未免太过残酷。
秦轩是聪明的,但正因为聪明,才更明白夺命的镰刀掌握在谁的手上。他有足够的勇气和智慧去微笑面对残酷的世界,只是无法平静接受亲近和蔼的长辈们露出的獠牙。
“果然说出来就好多了。”没等徐啸组织好语言,秦轩就深深呼吸,又挂上了往日温和的笑容。他转头看着徐啸:“我说了这么多,你也该讲讲你的故事吧?”
没有你这样的!你自己发泄情绪我好心好意地倾听,怎么现在好像我欠你什么似的?再说你抱怨了半天好像说了很多很多其实一点实质内容都没有,现在居然还要拿这个当借口挖我的料?
徐啸刚要开口拒绝,秦轩就用戏谑的目光看过来:“别说没有哦,月光可以把人照得通透,你的心事无法隐藏。”
他说的很有道理。月光洒在秦轩俊朗的脸上,他漂亮的眼睛更加晶莹剔透,徐啸能看见里面每一种情绪。他看见笑容背后的苦涩,看见豁达掩藏的无奈,看见坚强包裹的脆弱。
徐啸有一瞬间的心软。他收回目光,散漫地投向头顶的天空。
“我的家乡在很遥远的地方,那里没有血腥厮杀,却有另一种形式的残酷。我有一个很平凡的小康之家,有严厉的父亲温柔的母亲好动的弟弟。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会来到这里,但我刚来就差点被赤猿打死,是老师救了我,他说我有纹师天赋,就把我留在这里,教我纹术,教我修行,教我如何生存。”
“这里就是我的第二个家。我不担心远在天边的爸妈,我弟弟很聪明,他们可以过得很好很安全――至少比我安全得多。可每个月圆之夜,他们都会想我,对,一定是他们在想我,连累得我都多愁善感起来了。”
秦轩安慰他道:“真正强者的力量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到了那样的境界,再远的距离也不是问题。只要你继续修行,总有一天你能再回到他们身边,而且是带着让他们感到骄傲的成就。”
哪有那么简单?
徐啸苦笑,没跟秦轩解释什么,只是望着无尽的夜空道:“那也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两人安静地躺在屋顶仰望星空,各自想着心事,久久不语。
突然徐啸坐了起来,看着秦轩道:“不对,你们这些大家族的孩子才没这么单纯。你大晚上跑到这儿来对我一通抱怨,一定是想告诉我,你背负沉重的担子,我应该竭尽全力帮你。”
秦轩耸了耸肩,笑道:“其实我是想告诉你,我跟素筝青梅竹马,又曾共度难关,你就别想打她的主意了。”
“……我没想打她主意。”
“千山叔叔的想法你总不会不知道?”
徐啸翻了个白眼,道:“他皮条都要拉断了,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早晚要跟他算账。”
秦轩奇怪地看着他:“但师命不可违。”
“早违了不止一次了,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不直说,只能搞这种小手段。”
“但他显然决心很大,明知道紫狩城必有眼线,却宁可冒着暴露情况的风险,也要安排你和素筝单独行动――哪怕用那么蹩脚的借口。”
“……所以你就冒着暴露下限的风险反击回去?”
秦轩的脸十分白皙,在月光照射下更是洁白如玉,所以显现的一抹红晕就格外显眼。也不知道他是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反正他面无表情地说道:“不然还能怎么办?他是长辈,我总不能当众驳他的面子。”
徐啸就笑了:“你要是把他当长辈,那可完了――一个没有下限的长辈可以让你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你多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就会深刻地认识到这一点。”
秦轩耸了耸肩,起身跳下房檐,道:“不管怎么样,我拿这个理由是没什么办法。我去休息了,奇诡紫篁林真不是浪得虚名,你在这儿待习惯了不觉得,我们可是走得心力交瘁――一想到明天还要再走一遍,我就觉得生无可恋。”
“谁让你色迷心窍?活该。”徐啸鄙视地看着秦轩,继续道:“不过也没必要为了这点小事被人摸透虚实,我就大发慈悲地允许你偷个懒,明天我自己去。”
“如果他再用这个理由?”
“不就是尺码吗?我又不是不知道。”
“啊?”秦轩这次是真的惊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徐啸。
“区区一个太平公主,有什么尺码。”徐啸咬牙切齿道:“给她买根布条裹着好了。”
待秦轩反应过来太平公主是什么意思,再也控制不住,无声地笑弯了腰。
秦轩渐渐平静下来,又抬头看向徐啸。
“谢谢。”两人竟异口同声。
徐啸玩笑道:“难得跟别人这么默契,我看你也别追杨素筝了,咱俩凑合过吧。”
秦轩也笑:“徐兄这话要是早些年说,或许我还真要认真考虑一下,只是如今我已心有所属,怕是要让你失望了。”话虽如此,可耳根的一抹红晕却说明了少年的心境似乎并不像语气那么淡定。
此时夜色正浓,徐啸眼力虽佳,也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的变化,他摆手道:“我可不跟你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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