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黎明,阳光如往常一样悄然摸进姬家大院,贪婪的挤在这个繁荣的中兴家族中。
唯一与往日不同的,只有早早醒来的姬凌生了,破天荒早起的他,不知怎的,意外的觉得早上的阳光不如平日那么刺眼,空气似乎也比往常温润、天地灵气似乎也比往常充沛、停滞不前的修炼似乎也可以再进步一点,或许不是因为早上,只是因为今天这个好日子。
姬凌生整装待发,把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头顶并插上簪子,换上绣金青衣,讲领口翻到对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光鲜亮丽。
“准备好了?”姬长峰对孙子的反常并不意外,对他在院子里兴奋的打转也只是笑而不语。
姬凌生正正经经地点了个头,正视着老人的慈祥目光,又整理了下衣物,平常讲究衣着的他今天更不会马虎。姬长峰看着精神饱满的孙子,微微点头,转身向大门走去,一边说道:“那走吧”。
姬凌生抬脚跟了上去,安静又平静地跟在老人身后,老爷子步伐很稳,走路生风,龙行虎步般,行进间便露出一股震人的威势,细看的话也可发现老人走路时每一步的间距都是几乎相同的。
从最平常的地方最能看出真功夫,姬凌生虽然疏于修炼,但也知道爷爷比自己这个二吊子强上无数个境界,当真的一方强者,这同时也是令姬凌生自豪的地方。
看着老人的背影,和过去一般,可姬凌生却看出了点不一样的东西。爷爷的背影还是一样高大魁梧,但多了点落寞,这个一手撑起姬家的人有些佝偻了,而且好像这样很久了,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奶奶去世的时候吧。
记忆中奶奶是家族中唯一的女性角色,也是唯一一个让年幼的姬凌生感受到母性光辉的人。那时爷爷脾气不怎么好,总喜欢用戒尺打人,这时候奶奶都会出来护着小凌生,一边说老爷子的不是,一边揉着小凌生的手掌问疼不疼。
在奶奶去世之后,老爷子不再用戒尺打人了,他只是宠着小凌生,像那时的奶奶一样。
后来总能见到平时话唠的老爷子独自沉默,老爷子是修炼者,寿命超出常人许多,但正因如此,却也不怎么让人庆幸。奶奶早爷爷一步离去已成必然之数,修士忍受孤独也在所难免,凡人与修士的爱情最终就是如此。
姬凌生也大概明白为什么父亲总是不言苟笑,可能他失去母亲太久了,也许有一天爷爷也会变成沉默的古板人。
最亲最亲的奶奶为什么因病而逝,小时候的姬凌生不懂,现在也不怎么懂,好人真的会有好报吗?姬凌生不知道,随着岁数的增长,姬凌生开始觉得这可能仅仅是个可怜人用来安慰自己的幻想。
看着姬长峰显得寂寥的背影,姬凌生的心被扯动着,这个从小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人好像真的老了,岁月好像真的很无情,真的会带走一切。
姬府离皇宫不算太远,但步行就需要点时间了。姬长峰出门从不带随从,也没有代步工具,无论去哪都是一步一个脚印走着去的,这是老人固执己见的修炼之道。而作为老爷子的头号崇拜者,姬凌生出门也从不带随从,不拉帮结派,也算思岳城众多纨绔子弟中的一个另类,不过有姬长峰这块金字招牌,横行无忌的姬凌生倒也无人敢招惹。
一路沉浸在回忆中的姬凌生抹了把脸,整理好情绪,却发现姬长峰正看着自己,于是掩饰性地笑了笑。姬长峰似乎看穿了孙子的所有心思,却没作什么表示,只是轻轻道:“到了”,姬凌生定定的看着面前这群建筑,虽不是第一次看见,但心中还是止不住的向往。
两人面前是思岳城中最为雄伟的建筑群,不同于姬府的朴实大气,更加金碧辉煌、引人入胜。当一座建筑拥有了权力,自然会蒙上高贵的面纱,成为全城的中心,而堆砌起这座高层建筑的、是尸骨,下面埋葬的、是野心!
所谓统治就是少数人踩在多数人头上生活,站在最高处的人则代表这权力的巅峰,下面的小人物一辈子都在拼命挣扎来让自己好受一些,而上面的人只要扭扭腰、伸伸腿就会踩到脚下那个人的痛处,站在高处,享受最高的待遇,然后用次等品来收买所谓民心,交换服从。
姬凌生并不喜欢来这个地方,他仅仅向往这些建筑所代表的东西,他也不喜欢住在这里面的那个凡间至尊,他不喜欢看见那对狭长眸子,那双血腥的眼睛藏着太多城府和上位者的凉薄本性,这样的眼睛对涉世未深的他来说有着不小的威慑力,像择人而噬的饿虎。
不过这座皇宫的宏伟确实可以每次都震撼少年人的心,而相对来说,站在姬凌生旁边的姬长峰显然并不在意。这片金屋就算再高再大,对于他这一介修炼者也不过与平地无异。等姬凌生把眼中的震撼和向往收回心中,姬长峰拍了下他的肩膀,示意姬凌生进宫。
姬凌生舔着嘴唇笑了笑,又摇了摇头。
进入皇宫,一路畅通无阻,无人上来阻拦,这是对强者的尊敬。而姬凌生算勉强沾了个光,但他也正喜欢这种在爷爷庇护下无法无天的滋味。
一路无话,姬凌生跟着姬长峰径直来到一座偏殿中,并不是想象中的金銮大殿,只是一间书房。书房修得阔气,书卷气却没有几分,毕竟那人也没有读书人该有的浩然正气,有几分冷意才应该是那个思岳皇帝的常留之所。
姬家爷孙还未到之前便有人早早通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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