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说完,见平煜却仍看着他,似乎在等着下文,便又道:“那位刘大夫说,罪眷的脚伤还是其次,今晨他诊脉时,发现傅小姐体内还有些郁寒,恐怕是这些时日郁结于心的缘故。如今天气热,暂且未发出来,一旦上路,舟车劳顿,难保不酿出病来,让属下问您,是单给罪眷治脚伤呢,还是给罪眷还开些调养的方子?又说那药方甚贵,药材难得,几服药下来,耗费不小。还可换些普通的疏散的方子,药效温吞些,但也能调养个八成左右,不知大人如何示下。”
平煜默了片刻,神色如常道:“祛寒的方子跟治脚伤的一并开了。”
李珉应了,挠了挠头,又问:“那是开那副贵的方子还是普通的方子?”
平煜避而不答,走到床边坐下,脱了靴,见李珉仍在看着他,耐性告破,隐含不耐道:“该用什么就用什么,一路上她拖的后腿还少么。”
李珉琢磨了一会,明白过来平煜是要给傅兰芽用贵的方子,心下一松,笑嘻嘻应了。
抬眼见平煜起了身,赤着脚便往净房走,意识他预备冲凉,便告退,打算找陈大夫做安排。
谁知刚到走廊,就见邓安宜站在隔壁门口,身后跟着个小老头,那老头手上拎着药箱,看着像是大夫。
邓安宜脸含愠意,对陈尔升道:“她虽是罪眷,到底也是血肉之躯,脚受了这么重的伤,怎能放任不管?我不过让大夫给她看看脚伤,又不会做旁的举动,尔等自可在一旁看着,何至于拦着不让诊治?”
陈尔升绷着脸,只道:“不合规矩。”说什么也不肯让邓安宜身边的大夫进屋。
李珉心知早上大夫来时,陈尔升并不在场,对平煜已找人给傅兰芽看过病并不知情,见邓安宜显然一时半刻不打算作罢,便要上前,好应对邓安宜几句。
这时,隔壁房门打开,那位林嬷嬷出来了,她满脸含笑看着邓安宜道:“多谢邓公子关照,早上时,李大人已请了大夫过来诊治了,就不劳烦邓公子了。”
邓安宜脸上诧色闪过,飞快往平煜的房间扫了一眼,不过眨眼功夫,又恢复温文的笑容,看着林嬷嬷道:“既如此,那便请傅小姐安心养伤,我先行告退了。”
李珉见状,皱了皱眉,刚迈出一步,听到身后动静,回头一看,见平煜赤着脚站在净房门口,上衣已经脱了,光着膀子,身上只着亵裤,似是听到了外面的争执,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悦,冷声对他道:“替我转告邓安宜,从今日起,他和他们永安侯府的人不许靠近罪眷一丈之内,违者当劫掳朝廷钦犯者论!”
说完,重重将净房门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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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晚间,平煜正在房中用膳,李珉拿了封信进屋,道:“大人,我二哥的朋友回信了。”
平煜接过,展开信看完,久久未出声。
李珉忍不住道:“大人,信上怎么说?”
平煜将信扔在桌上,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淡漠道:“昨夜夜袭客栈的那帮刺客所用的长刀是东蛟帮特制的银蛇刃,只有东蛟帮的人会用这种武器。”
李珉恍悟,怪不得那些刺客的武器那般怪异,以往从未见过。
可是东蛟帮又是什么来历?他在脑海中搜索了一番,确定没在二哥和平大人口里听过这个名字。
二哥从小便习枪弄棒,认识不少江湖人士,后来还因缘际会,拜了所谓的武林盟主为师,对江湖上叫得出名字的帮派,比谁都清楚。可这些叫得出名字的帮派里,并没有东蛟帮。
“信上说,东蛟帮二十年前便退隐江湖了。”平煜抚了抚眉头,神情渐转凝重,重新执信来看,那晚秦掌门所说果然不差,最近奔来云南的,有不少是早已在江湖上销声匿迹的门派。
譬如那位镇摩教的左护法,就曾闭关十年。如今重新复出,理由多半跟其他帮派如出一辙。
“似乎有人在江湖上散播了什么传言,这才引得这些久未露面的帮派重出江湖。”他道。
李珉愈发好奇了,“什么传言。”
平煜不答,心底冒出一个早已存在的疑问,如果王令想要对付傅兰芽,早在诺大一座傅府只有傅兰芽一人的时候便可下手,何必在进京途中再费心费力的做手脚?
王令收买了那位周总管,却迟迟不动傅兰芽,只一路暗中窥伺,而等到江湖上各路帮派先后出动之后,他东厂的人马却又不见了踪影,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他思忖良久,最后从怀中取出火折,将那封信点燃,看信纸被火苗烧得蜷成一团,眸中涌动着意味不明的暗潮。不管王令到底要做什么,既然信上言明秦门及附近几个帮派均未参与此事,不妨将这几路帮派收拢在一处,对付镇摩教也好,掺和傅兰芽之事也罢,既然水已经浑了,何妨将水搅得更浑些。
“替我给秦门递个话,明日上午,请他们来客栈议事。”他抬眼看向李珉,“情势太复杂,如今已出现了镇摩教和东蛟帮两个帮派,再在此处继续逗留,不知还会出现什么意外。你去看看王同知伤势如何,若是不行,我们后日早上先行一步,让他留在六安继续养伤。”
李珉应了,下去安排。
晚间天气炎热,傅兰芽沐浴完,刚在床边坐下,忽听外面窗户传来一声轻咳声,她微怔,忙扶着床栏起身,从床前衣架取下外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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