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吃什么东西,各个饥饿辘辘,眼看着这一路上没吃的卖,无奈只好在小卖铺买些盒装的泡面,接上热水,就近到河边的大鹅卵石上坐着。
荆朋买了两罐啤酒,乔新劝阻他,“伤成这样了还喝。”
荆大爷完全不理会,依旧我行我素,还多拿了一罐。
…
榕树上的许愿条轻抚着树叶,月光下,化作一片深沉的红,随风飘动着。
几个年轻人横坐成一排,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有刺溜刺溜吸泡面的声音,还有微风拂动着榕树叶,溪水撞击着河中石。
突然,荆朋手撑着文瑞的肩膀站起来,文瑞差点没呛着,“狗爪拿开。”
荆朋提着啤酒一瘸一瘸的走到尤夏旁边坐下,递给她一罐,“大哥。”
尤夏抬头睨他一眼,没说话。
“喝一个?”
乔新叫嚷,“你自己喝就算了,别给她喝。”
荆大爷纹丝不动。
尤夏看着杵在面前的酒,收下了,“谢谢。”
荆朋没什么表情,回过头喝自己的。
乔新把啤酒拿过来还给荆朋,“受伤了就悠着点!你要喝你自己喝!”
荆朋手撑着地,颧骨和嘴角的伤颜色更深了些,一脸散漫的看着乔新,“人家都收下了,你充什么滥好人,老妈子。”
“你——”乔新气的脸长吸一口气,“我懒得和你吵。”
荆朋懒洋洋的喝着酒,“噢。”
尤夏见乔新这较真样,说:“我不喝了。”
荆朋看都没看她,“噢。”
文瑞吃完一盒面,没饱,又去买一盒,眼看着小店要关门,瘸着蹦着上赶着拦下店主,“等等,等等。”
8.
2016年4月21日
后天就要回学校了,今个早起出门勾了两张简单的速写,画的还比较满意。中午,我和乔新在路边的小摊解决了午饭,点了一道野生溪鱼,一道野生溪虾,乔新还另要了份爆炒田螺,吃完饭,摊主还给我们泡了杯金钱莲养肝茶,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味道也形容不上来,好喝说不上,难喝也不至于,也就解解渴去了。
在那小摊歇了一会,我们又去情人桥画画,傍晚遇上一个卖冰石花蜜和小菠萝的大姐姐,戴个大檐帽,皮肤黝黑,衣服穿的整齐板正,热情善聊,坐在桥上和我们讲了许多关于云水谣的故事,从许愿锁说到必应宫,从云水谣古道讲到和贵楼的阴阳井,再到茶田与各式小吃以及古楼故事与名家传记,她讲的有趣,我们听着也来趣。
聊的投机,竟不觉时间流逝,又快到了晚上,大姐与我们说她的小妹家就在怀远楼,有时接待外来的游客,可以夜晚留宿,我们有兴趣去的话可以给优惠点的价格,我觉得挺有意思,就拉上乔新去体验一下土楼的夜晚。
我们把画具放回民宿,就跟着大姐去了怀远楼,她的小妹卖茶还没回来,家中只有一个老婆婆,笑的格外和蔼。
大姐一边带着我们从下到上参观,一边讲解土楼的构造,历史,还请我们吃了晚饭,几道说不上名的客家美食,色香味俱全。
吃完饭,我们在这座高四层的土楼到处转转,拍拍照,回来时刚好碰上刚回家的小妹,一个看上去格外甜美的短头发长着雀斑的小姑娘,她热情的招待我们去喝茶聊天,直到十点我和乔新才上楼休息。
这里各家各户门口贴着对联,顶上高高挂着红灯笼,白天挂在杆条上晾晒的衣服和那些卖小玩意儿的摊子也被收走了,人们陆续进屋关上门,一时间,土楼略显空荡荡的。
她们住的房间只有一张古老的木床,一把椅子,还有一个破旧的长桌,小灯泡暗的很,好在房间不大,还算亮堂,就是屋子里有些潮,还有点闷,住着不太习惯。
睡前,乔新和我唠嗑半天,尽扯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讲的困了,现在已经卷着被子呼呼大睡,别提多美。
——尤夏的日记
9.
深夜,尤夏失眠了,她穿上鞋,静悄悄的开门出来,走廊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个人,安静极了。
抬头看向夜空,漫天的星星,头顶的红灯笼泛着幽魅的红光,像笼了层飘渺的纱丽,站在此处一眼阅尽土楼风华,她抚摸着古老的瓦片,平静的看着夜色中的土楼,它像一首沉淀百年的神秘古乐,让人在不经意间于它深藏的无上荣光中沉沦,敬仰。
“尤夏?”
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唤打破了良久的沉思,尤夏被吓得心里咯噔一下,侧身惊然的看着不远处站着的人。
“你怎么在这?”
“我刚要问你。”文轲走到她的身旁,与她并排站着,一脸微笑,“我今天在这里画土楼,遇到一个老太太说可以在这住一夜,我觉得挺有意思,就留了下来。”
“就你一个?”
“对,你呢?”
“我和乔新一起的。”
“她睡了?”
“嗯。”
突然的一片沉默,有些无话可说。
寂静的夜,冷风吹过,红光摇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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