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唯耳听着这话却是蹙了眉。
在这汴梁城中,荣国公府是数一数二的士族门阀,能比它还要尊贵的可没几家,还不等沈唯思虑个清楚,身侧的陆起淮便说道:“既如此,母亲,不若我们先回去,左右也无什么大事。”
沈唯闻言便也点了点头,她刚想让墨棋把原先准备的香油钱递予知客僧,里头便又出来一个人,却是一位衣着得体的丫鬟…她眼瞧着沈唯是先恭恭敬敬打了一礼,跟着是恭声一句:“请荣国公夫人大安,我家主子请您进去。”
沈唯眼见是她,心下倒也有几分清明了。
当日她曾在清河长公主的身侧见过这个丫鬟,那么里头的贵人是谁自然也就不必说了,她想到这便朝人点了点头,而后是与陆起淮说道:“你先去大殿交些香油钱,等我回来后再和你一道去替你父亲上香。”
陆起淮闻言自是恭声应了“是”。
沈唯见此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由墨棋扶着随着那丫鬟往前走去。
而身后的陆起淮却是等她们穿过小道后才站直了身子,他眼看着她们离去的方向,目光幽深,不过也只是这一瞬功夫,他便又恢复了素日的面容,迈步往大殿走去。
…
丫鬟在前头引着路,一路也未曾说什么话,等走到一片竹林的时候,她才止了步子转身朝沈唯恭声说道一句:“夫人,主子就在前面,您进去。”
沈唯闻言便掀了眼帘往前看去,不远处有个身穿素衣的女子背身坐在石椅上,正是上回在宫中得见的清河长公主——赵纨。
她眼瞧着这幅模样也未曾说话,只是从墨棋的胳膊上收回手,而后便只身一人往前走去。
赵纨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也未曾回身,她的手上仍旧握着一杯酒盏,耳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走越近才开了口:“来了。”
“是,沈氏请您大安。”
沈唯这话一落便给人打了一道礼。
赵纨闻言才搁下了手中的酒盏,她回身朝身后的沈唯看去,念及前些日子飞光与她说的那番话倒是难得细细打量了人一回…这位荣国公夫人,她往日也不是没有瞧见过,若说印象也是深刻的。
眼前这位沈氏虽然自幼没了父母,可命却极好,一路顺风顺水坐上了荣国公夫人的位置,不仅夫妻恩爱就连上头的婆婆也是拿她当眼珠子疼,年纪轻轻就享着旁人几辈子都求不来的荣华富贵。
可惜…
如今却出了这样的事。
原本她以为凭沈氏旧日的性子只怕要生出不少事端来,倒是未曾想到她如今竟然能平平静静的,还能说出那样的话语,却也难得。
赵纨想到这便收回了眼。
她重新举起酒壶倒下两盏酒,而后是与人说道一句:“坐下,若是会用酒的话便陪我用一盏。”
沈唯闻言便又谢了人一声起了身,她坐在了赵纨的对面…眼前的酒味清香应是梅子酒,她也未曾说话只是端起酒盏轻轻尝了一口。这酒并不算浓烈,只是原身不怎么会喝酒,她便也只是这般尝了一口便搁下了,眼瞧着对侧的人看来,沈唯是笑着说道:“我不惯饮用这些。”
赵纨耳听着这话也未曾说道什么,她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喝着盏中的酒。
竹林清幽——
沈唯眼瞧着对侧的赵纨,心下却有几分奇怪,这位清河长公主若说起来也算得上是人生赢家,哥哥是皇帝,丈夫任兵部尚书又是西南王之子,实力雄厚,夫妻两人又很是恩爱,就连女儿也早早被封为昌平郡主。
既如此,她今日在此处自斟自饮又是为着什么缘故?
她向来擅长察言观色自然察觉出今日这位长公主的心情并不算好,不过她也无心过多探究,既然贵人不开口,她自然也不会说道什么。
两人便这般,一个喝着酒,一个握着酒盏,却是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约莫过了两刻有余——
赵纨才搁下了酒盏,她看了看坐在对侧一直默声不语的沈唯,口中是笑跟着一句:“我也该回去了,过几日是小女的生辰宴,夫人若得空便一道过来…”等这话一落,她是又跟着一句:“飞光曾向我提起你,对你多有称赞。”
沈唯闻言便也笑回道:“却是郡主抬爱了,我不过是个俗人罢了…”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随着人一道起身,而后是又说道一句:“如今夫君刚去,我若是上门拜访恐有失礼。”
士族大家讲究这些,何况生辰是喜事,她如今过去难免冲撞。
赵纨耳听着此话便也未再说道什么,她虽然不介意这些事,不过今日所邀也不过随口之言罢了。
沈氏若要来,她自是欢迎。
沈氏若不来,她也不会多言。
两人一道由丫鬟扶着往外走去,刚刚走出竹林步入外间小道的时候便有人迎了过来,正是陆起淮。
陆起淮见到沈唯是又快走了几步,等走到人前的时候,他便朝人拱手一礼,口中是跟着恭声唤人:“母亲。”
沈唯眼见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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