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敢有丝毫动弹也不敢吱声, 她只能微垂下头敛下面上的神色,唯恐旁人发觉她的异样。
柳梦闲的确未曾想到陆起淮会在这儿, 早先时候她就已下令不许任何人来这打扰盱儿,可看陆起淮这幅模样却是刚刚从里头出来。
虽然知道赵盱的腿纵然瞒得住旁人也瞒不住这个陆起淮…
可她心里还是不高兴,尤其是看着这张面容的时候,她更是恨不得想撕碎了他。
当日盱儿回来的时候, 她便想过严惩陆起淮等人,这群办事不利的废物竟然能让她的盱儿沦落到这种地步!可是盱儿像是早就知晓什么通过如云传来话道是那日若是没有陆起淮的话,他可能就要死在那群人的手中了。
何况陆起淮为救他还受了重伤,却是要好生嘉赏于人。
可如今呢?
如今这个陆起淮好生生得站在这, 而她的盱儿却只能窝在这个宅子里坐在那把轮椅上, 这辈子能不能再站起来都不知道。
柳梦闲思及此,那张雍容华贵的脸上更是遮掩不住厉色和阴郁, 这个陆起淮真的不是那个女人投身回来找她报仇的吗?赵准也就罢了,就连她的儿子如今也一心向着他!
真是混账!
如云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那阵疼痛还是忍不住皱了眉。
她咬着舌尖把那声痛呼抵了下去,而后是平了平心中的思绪才用往常的语调与人说道:“娘娘, 外头天寒,您该进去了,太子殿下还在等着您呢。”
柳梦闲耳听着这话,倒是终于回过神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待平了心下那股子滔天怒火才终于恢复了往常的面貌。她也未曾理会陆起淮,只是收回了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而后是由如云扶着往里头走去。
等到这一行人走后——
陆起淮才站直了身子,他面上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就连目中的神色也没有什么波澜,他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朝里头走进去的那道身影,冬日的阳光之下,那人的衣摆上头有凤凰腾飞的纹路在半空中摇曳着。
凤凰腾飞,母仪天下。
倘若没有当年那件事,如今穿着这身衣裳的该是他的母妃。
陆起淮想起记忆中那个温润的女子,想起她临死之际揽着他的身子,用尽最后一口气与他哭说道:“我这一生从未对不起任何人,可是天不怜我,天不怜我啊。睢儿,不要怪我,我不能用这样一身污名再陪在你和你父亲的身边。”
他的母妃——
一生小心翼翼从来不曾行差踏错半步,最后却落到这样的结局。
而他的父亲——
一生磊落光明却被人诬陷至斯。
世人用尽最恶毒的语言去构陷了一个又一个故事,让他们纵然早已魂断也无法安生,这世间杀人的利器太多却没有一样比得上“流言蜚语”来得更加透彻。赵准阴狠毒辣,柳梦闲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年若不是柳梦闲的那番话,母妃也许根本不会自缢身亡,至少她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割舍了这一切。
不过不要紧,现在他回来了。
那些原本属于他们的东西,他会一件件夺回来,当年他们是怎么对付他们一家人的,他都会一件件回报给他们。
十二月的冷风在空中盘绕着,而后牵起他的衣摆在半空中化开一道又一道痕迹,陆起淮仍旧一瞬不瞬地看着柳梦闲离去的方向,他那双一直未曾有过波澜的眼睛在这一瞬间也黑稠得好似浓墨一般,在这寒冬腊月的青天白日里怎么也化不开。
原先侯在一侧的小厮见陆起淮还未动身,心下也有几分疑惑,他躬着身子走过来,而后是看着陆起淮轻声说道:“陆大人,您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陆起淮耳听着这话倒是收回了目光,他循声朝人看了过去,腊月寒冬,他眼中的神色却是要比这冬日的冷风还要凛冽几分。
那个小厮被他这抹神色吓得忍不住往后倒退了一步,他见过陆起淮这么多面却从未见过他这样的时候,只是再等他看过去的时候,陆起淮却又恢复成旧日的模样,好似先前那一抹冷冽只是他瞧花了眼罢了。
小厮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惨白着脸色眼睁睁得看着陆起淮离去的身影,等到那辆马车逐渐远去,他的心神才逐渐平定下来。
…
太子府内院。
赵盱仍旧坐在那颗铜钱树下,他的手中重新握着先前翻看过的那本书籍,只是还未曾翻上几页便有人过来传话,道是:“皇后娘娘来了。”他耳听着这话,翻看书页的手便是一顿,而后是深深叹了口气。
回到汴梁的这段日子,母后每日都会遣人来看他,倒是未曾想到今日母后竟然会亲自过来。
他心中明白,应该是昨日御医的那些话扰乱了母后的心,这才使得她今日不管祖制亲自出宫来探望他。
赵盱想到这便又微微垂了眼帘朝自己的膝盖看去,纵然如今被白狐毛皮遮盖着,可这双腿不畏冷也察觉不到什么热度,无论是针扎也好,用拳头打它也罢。
他始终感觉不到丝毫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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