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楼,关内最大的一家酒楼,雪无痕在城中巡视了一上午,带着一众官兵将领登上楼梯,对一名将领吩咐道:“魔宗异动,必有蹊跷,从今日起玄门关戒严,过往行人商旅一律严格盘问,如遇到魔宗门人,一定要多加留意,但是注意避免发生不必要的冲突!”
“是!五司命,卑职一定交代下去!”那名将领应声道。
众人一边说着话,已经上得楼来,但在三楼贵宾厅里,却是清净的很,宽敞的大厅里只摆了不到十张桌子,全都是空的。
雪无痕叫过小二,点了几样菜,看他样子对这里熟悉的很,多半是常客了,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喧哗,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格外突出:“瞎了你的狗眼!姑奶奶的路你也敢挡,活腻了是吗?”
掌柜的声音响起:“这位姑娘,几位客官,楼上有贵客正在用餐,不便打扰,我看几位就在二楼就餐吧!”
“笑话!你可知我们是谁?滚开!”女子盛气凌人地道。
“这...”
掌柜拦他们不住,在喧哗中几人上了三楼,雪无痕心里还在奇怪,这玄门关内竟有如此猖狂之人,正欲看清是谁的时候,不由凝重了面色。
第一个踏入三楼的自然就是朱雀了,接着是青龙和玄武,最后面是一个红衣少女,几人第一眼便看到一众官兵坐满了三楼,只剩下一张空桌。
青龙抬眼扫过这十几名官兵将领,最后淡淡看了眼坐在中间的雪无痕,似也皱了下眉,若无其事地坐在了那张空桌上,朱雀玄武也依次落座,算上红衣少女血舞刚好坐满四个位置。
一众官兵不知来人是何身份,都在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四人,这玄门关内,他们就是王法,加之朱雀和血舞师徒二人姿色美艳,十几道目光在她们身上流连忘返,大有品头论足的轻薄之意。
朱雀感觉到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冷冷地看了回去,正要有所动作时,青龙及时用眼神阻止了她,朱雀这才不甘心地坐了回来,一拍桌子,大声道:“小二!点菜!”
雪无痕不动声色地喝了口酒,对一旁的将领低声道:“快去禀告大司命,魔宗圣使已经进入玄门关!”
那名将领神色一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禁脱口道:“魔宗四大圣使?”
他嗓门本来就大,此话一出口,不光在座的其他将领全都见了,连不远处的青龙等人也听进耳中,将领们出于对敌本能,纷纷起身拔出佩刀,一时间钢刀出鞘之声接二连三。
青龙一行人却毫无动作,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悠然自顾地喝着茶水,倒把一旁的小二吓得面无人色,转身欲跑了。
气氛一时僵住,雪无痕暗暗摇头,此时实在不合适跟魔宗的人有所冲突,瞪了那名惹祸的将领一眼,道了句:“坐下!吃饭!”
又是一阵钢刀回鞘的声音,将领们执行军令一般,低头就是一阵风卷残云,只有刚才大嗓门的将领快步跑了出去,登登登地下了楼。
不知过去了多久,恶龙谷的狂风骤雨已渐渐止歇,上方的阴霾也淡了许多,冰爆过后的紫竹林繁密不复,方圆数十里内一片废墟,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坑中,只剩下残存的一些碎砖瓦砾。
东方无为伫立在废墟的中心,目光漫无目的地移动,像是在搜寻什么人的身影,但触目所及之处,除了通体乌黑的魔神剑插在地上,就只有一把琴弦尽断,琴身残缺不全的七弦流光琴了。
魔神剑剑魂已灭!流光琴弦断玉毁!
魔宗两大魔器静静地搁置在废土瓦砾之中,仿佛诉说着就在昨夜,黑夜肆虐过的这片天地下,这里发生过的斗法有多惨烈,两件沉寂的魔器,是这场撼天之威唯一留下的痕迹。
东方无为的表情全都隐藏在黑袍内,却有一种悲沧的情绪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只不知他是为谁?为不可一世的魔宫圣君而悲慨?还是因那为爱魂灭的雪魔感到凄凉?
他目光缓缓扫视了一周,忽然低低地发出一声讶异,陷入了沉思当中,片刻后目光又重新落在了七弦流光琴上,这两件魔器的主人都已魔形俱灭,化为屡屡灰飞,但还有一件摩天战甲却下落不明。
东方无为若有所思地伫立了一会儿,当他望向头顶天空时,入眼是一片湛蓝之色,没有了阴霾的笼罩,这天空又变得蔚蓝如瑰玉,就如那故人明媚的眼波一样,澄明无暇。
风儿,萧萧寒意地吹动着他的袍泽,下雪了,无数冰花残雪飞舞在半空,熟悉的是风中寒意的彻骨,是飞雪凝而不化的执着,被莫名的悲凉吹得漫山遍野飘飘而落,那是人世间最美的风景。
身后悄然出现一个白衣身影,少女不知是害怕惊扰了主人的思绪,又或是她对眼前的雪景感到凄凉,只是身处这样淒清的风雪里,又怎不让人心绪缠绕?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恭声道:“先生!修罗大人生前有话要属下代为转达!”
东方无为对少女的话置若罔闻,抬起头,望着天际那轮浣月,默默出神,记忆里清冷如雪的绝世容颜,彷彿依稀是当年浣月下,那一个美丽的女子。
她的美丽,如月下绽放的花儿,那一夜,月色正好!晚风轻扬!
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如雪一般的肌肤脸腮间,隐隐透着淡淡的粉红,有动人心魄的美丽。
那时的东方无为心中乱做一团,万千思绪念头在脑海中纷至沓来,彷彿在一片杂乱的汹涌潮水中,有一个声音大声呼喊:“我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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