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你,这事要是张扬出去,我绝不跟你干休!”
“才说得好好的,怎么又急起来了?”陆老爷实在不知道哪句话又把老妻给得罪了
早知道这事就不该让这老头子去办,陆太太恨恨地重新坐稳当了,将帕子一甩:“你就是大事精明,小节糊涂。你不想想,要是外人知道阿囡被绑了半日,还不知道要说出多少难听的话来!”
这确实是他想得不周全了,平日在外威风八面的陆老爷,只得低声下气向妻子赔罪道:“是是是,我错了!明天一早就联络柳厅长,让他们把案子撤了。家里也不许再谈论这事,行不行?”
“这还差不多!”陆太太好容易敛去怒容,嘴角却又挂上了愁云。
陆老爷看得老大不忍:“妙贞,阿囡这回确实是受了些罪,但姜先生已经说了都是皮外伤,养一养就好的,你又何须愁成这样?”
“要只是外伤就好了!”陆太太忍不住斜了他一眼,“阿囡今天一丢,我就审过细雨。她说阿囡午睡醒来时就有些怪,眼神直愣愣的。等听说今天全家要赴晚宴的事后,也不知触动了哪根神经,就这么跑出去了,她连拦都来不及。”
这叫什么话,陆老爷听得简直一头雾水:“晚宴怎么了?她要是不乐意,大可以不去,哪个逼她了不成!”
“正是这个道理,”陆太太是很了解自己这个女儿的,一向最爱热闹,早两个礼拜就做好了新衣,怎么会临时不乐意了呢!
“刚才她跟我说,做了噩梦。梦见她哥哥出了意外,还梦见我们俩也……”陆太太有些说不下去了,女儿那惶惑的小眼神看着实在叫人心疼,倒像真是失去了诂恃一般。
陆老爷倒恍然大悟起来:“原来是梦魇,这孩子没经过事,一时慌了神也是有的。等慢慢调养过来,也就没事了。”
这个道理陆太太自然是明白的,可她就怕不是梦魇那么简单。“老爷,那孩子跟我说起梦中给她哥哥办丧事的情景,真是历历在目。可你细想想,打阿囡生下来家中就不曾办过丧仪。她却连灵门要扎几道,锡箔要化几斤都知道,怎么能叫我不疑心!”
这可是怪事!陆良辅无意识地转动着手中的雪茄:“要不是他们兄妹出去玩时曾见过,又或是学校里……”
想了半天,他自己说不下去了。中国人对于丧事的态度从来是既郑重又避讳,明夷一个女孩子,绝不会让她胡闯进去。
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陆良辅也觉这件事大有可疑:“这样吧,等阿囡的脚好一些,你陪她去趟白云观。陆天师与我是本家,一直有些来往。让他给阿囡看看,就当求个心安也好。”
陆太太虽然是信佛的,也素闻这位陆天师的大名,一口就答应下来,于是事情就这样定了。
第6章 疑窦乍起
陆明夷是个闲不住的人,才换了两次药就开始满世界乱蹦,这座马斯南路的大宅承载了她太多美好的回忆。花圃中的丁香与玫瑰,母亲撒满阳光的小花厅,就连门房老孙头那总往上翻的白眼,如今看起来都显得那么亲切。
沉浸在旧时光中的陆明夷浑身都洋溢着幸福的光芒,看谁都顺眼,见着平日势同水火的三姐也能和善地打个招呼。
她出现的时机非常巧,当时陆佳人正在跟自己的侍女绿俏在花园边闲聊。这位三小姐平时最看不惯的就是自己的嫡妹,从衣裳到脂粉,样样要与陆明夷争个高低。一听说她被绑,还伤了脚,自然要幸灾乐祸一番。
正说到:“保不齐就让她留下什么后遗症,从此成了个跛子,嫁不出去才好……”陆明夷悄没声地就出现了,在背后轻拍了她一记边笑嘻嘻地道:“三姐早啊!”
明明还没吃早饭,陆佳人却觉得被噎住了,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你…你……想干什么?”
不仅是陆佳人,连绿俏也摆出了一副紧张戒备的样子。家里上下谁不知道,四小姐与三小姐最不对盘。如今被抓了个正着不但没翻脸骂人,还无事献殷勤,肯定有阴谋。
看着这主仆二人都跟被踩了尾巴的猫儿似的,明夷简直要笑破肚皮。她跟这个三姐的恩怨也是由来已久了,不怪她们一惊一乍。
陆家的二小姐和三小姐都是二姨太所出,但两人却是天差地别。陆宜人外貌普通,脾气温吞,平时在家里就跟隐形人一样,下人们给她起了个尊号叫好好小姐。
而陆佳人却生得颇有几分姿色,又爱掐尖要强。二姨太一心指望这个女儿日后能找个好人家,也带契自己几分,所以从小格外宠她。
陆明夷只比她小一岁,是名副其实的天之娇女。打记事起就有个姊妹处处与自己攀比,当然很不乐意。于是,两人的仇就越结越深。
回忆往昔,陆明夷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的青春简直就是与陆佳人的一部斗争史。如今她是死过一回的人,再有什么看不开的也看淡了。而陆佳人却仍盯着那些鸡毛蒜皮不放,说来也是可怜。
想到这里,明夷不禁露出了几分悲悯的目光,直看得那主仆俩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三姐,以前我们有些误会,都是因为年纪小不懂事。再怎么说我们都是陆家的女儿,以后就好好相处吧!”
说罢,也不待她回应,背着手一瘸一拐地往饭厅方向走了。细雨犹自愤愤,但小姐都不追究了,她一个丫环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赶着去扶她。
看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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