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岸与天色的交接之处,红光倒映江面,像是燃烧的火海。
遥遥望去,小蛮腰很细一条地夹在林立高楼之间,肩宽腰细臀饱满,如同少女窈窕的身段。
柳淼淼觉得这座城市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她看得出神,唐玥轻咳了一声,好意提醒道:“柳总,当初您的高中就是在这边读的。”
柳淼淼不知在想什么,没说话,只是很轻地点了下头。
她看了眼手机时间,六点半。
“七点,是高中同学聚会是吗?”她问。
“是。”唐玥应道。
“距离这边远吗?”
“不远,大概半小时路程就到。”
柳淼淼再次神游在外地点了点头,说:“那顺道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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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一度的高中同学聚会定在了白云区某家高档酒店的宴会厅。
宣传委员挺会玩的,声势浩大地策划了一场假面舞会,邀请函做得气派十足,要求每个人必须身着奇装异服出场,不得在舞会过程中将假面摘下,参与派对的人必须遵守游戏规则,否则将会收到发起人的神秘“惩罚”。
虽然会场里全是相识多年的老同学,但大家都藏在伪装面具之后,会场黑暗又灯光迷离,谁也认不出对方是谁,平添了几分陌生的刺激感。
卓一为和邓波是最先相认的。
高中毕业后,邓波便被家里人送去了国外,五年没见,当初憨厚圆润的大小子现在变得更加的憨厚圆润,笑起来的时候脸上肉肉一堆,眼睛被挤成了一条细线。
卓一为和邓波在那头聊得火热,谢灼和他们简单打了声招呼便独自坐在不远处的吧台,向服务员点了杯威士忌,仰头一饮而入。
意兴阑珊。
其实“猜人”游戏于他而言没有意义,他的听觉天生过于敏锐,只要听过一遍的声音便能牢牢记住,更何况现场每个都是高中朝夕相处了两三年的同学,即使戴着伪装十足的面具,只要一开口,他便能通过声音判断对方是谁。
卓一为走过来说:“阿灼,难得出来聚一聚别喝酒了,大家都那么多年没见了。”
邓波也道:“是啊,你看看我们班那些女同学,真是女大十八变,当初高中的时候一个个穿着校服剪蘑菇头,现在打扮一下漂亮得我都认不出来。”
邓波想起什么,顺口问:“对了,阿灼你找新女朋友没有?”
谢灼没说话,只是兀自又喝了一口酒。
感情的事是他最大的禁忌。
卓一为见邓波口无遮拦,赶紧使眼色让他噤声。
当初他们那对在高中太过出名,在一起的时候全年级几乎无人不知,不过后来的事,知道的人就寥寥无几了。
大多人只知道他现在舞台上光鲜亮丽的模样,却不知道当初学校里那个阳光干净的男生,近几年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沉迷烟酒,自暴自弃。
就好像彻底变了一个人。
卓一为又是一声长叹。
舞池里摇滚电音像震荡的鼓锤,一下一下锤得人心肝发颤,穿着奇装异服男男女女在里面群魔乱舞,尽情狂欢。
一曲结束,不知道是谁先带头喊起来的,让班长上去弹琴。
卓一为在心里暗道不妙。
自从五年前的事故后,谢灼就不再弹琴了。
与右手恢复能力与否无关,卓一为单纯觉得,他是在逃避过去。
他手上的伤,会让他想起弃他而去的那个女孩子。
包括任何媒体采访,谢灼都拒绝谈起有关他过往的事。
卓一为在心里琢磨着该怎么处理这个场面,换了是工作场合,他还能以经纪人的身份提前和合作方谈好合作要求,但今晚这可是高中聚会,他总不能也拿出大明星经纪人的架子,去压自己的老同学们吧?
他还在想,坐在高脚椅处的男人便已静静起身,将手边第三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冰凉酒精滑入喉咙,像烈火撕扯着冰川在胃里灼烧。
谢灼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迷恋上酒精的,他只是觉得,这样的自我折磨会让他有一种诡异的放松和愉快感。
他没办法忘记痛苦的根源,他只能寻找极端的方式麻痹自己。
鼎沸人声安静下来,藏在各色假面之后的人们看着那个矜贵优雅的男人静静走到三角钢琴前,打开琴盖,然后坐下。
他的左手白净而颀长,指骨流畅分明,那是仿佛是一双天生就该为音乐而生的手,却极少人知道,另一边的黑色手套之下,有怎样难看丑陋的疤。
只是因为一个人。
她离开了,所以他的生命也失去了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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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淼淼来到会场的时候,恰好听见男人指尖抚落在黑白琴键上的第一声清响。
男人是经典吸血鬼伯爵的装扮,内里的马甲勒出窄腰,双肩处扣着繁复古典的及地的披风,肤色冷白,鼻梁高挺,清俊的下颌线条像刀一样冷锐的弧度。
他戴着黑色的假面眼罩,脊背笔挺如松,眸光寂静地半垂,清澈的琴声便从他灵活的指尖跃出。
他安静坐在那里,明明四周全是聆听的观众,却依然显得他冰冷孤寂。
这让柳淼淼想起自己在欧洲留学时看见的,那些装裱于浮雕墙面之上,矜贵又高雅的宫廷油画。
男人仿佛留意到宴会厅这边的动静,稍稍抬眸朝她这边望来,两人视线在半空有几秒平淡的交接。
柳淼淼不确定他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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