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一位紫衣少年轻声念道,衣袂飘飘
,风度翩翩,注视着前方那座无比巍峨的高山,心中荡起一层层波澜。
少年文绉绉的书生模样,五官清秀,腰间一把描金镶龙入鞘的宝剑,衬托着他身世的不
凡。他整理一下风尘仆仆的仪表,恭恭敬敬对着面前的大山一揖到底。
“哧……”的一声少年拔出宝剑,一抹惊鸿闪现,如金龙从云端露出身姿,剑脊上一道
金线放出宝光,剑光清冷沁人,能叫人竖起汗毛。
“铿!”少年将宝剑龙吐云插入地上,那是坚硬的花岗岩,宝剑足以穿金裂石,如入豆腐
一般。
“心若不欺,必然扬眉吐气,我江千雄立志,要做那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做金玉其表败
絮其中的花花公子。”少年估摸十**岁,此时深情肃穆,一字一句缓缓地说道,说完之
后,就像释放了内心无尽的压力。
“噗通”一声,江千雄身躯一颤,跪倒在地,声音几乎嘶哑着:“父亲……母亲……玉
琴......表姐......我要为你们报仇,有朝一日我要继承你们的意志……”他此时双眼通
红,十指扣在地上,鲜血直流,每一根血筋都在蠕动,看起来十分可怕。
树欲静而风不止,满天树影摇晃,蔽日光,花岗岩的地面上插着一把宝剑,人早已不在
。
少年江千雄步履坚定,沿山而上,一步一步,极为虔诚,凉风飒寒秋气侵人,以日暮西
山,他的背影也随之被拉长,山脚下一块巨大的寿山石上,银钩铁划刻有二字:太山
纷纷世事无穷尽,天数茫茫不可逃,从江千雄登上太山的一刻,就注定英雄不甘寂寞。
太山,乃是无数修行人以及普通人心中的圣山,此山非彼山,与那些被神环笼罩至高无
上的神山,仙山不同,太山有的时候可以化成芸芸众生心里的一道影子。
有一种深入人心的力量,像曙光一样照进每个有梦想的人的心中,不论你是何等的物种
,不论你身处何地,只要你在绝境中依然对明天抱有无限希望,那么就会有一种精神上的
力量,遥望着你,给你最大的鼓励,这就是天下苍生的精神圣山,太山。
夜色朦胧,江千雄登山小半日,已经力感不消,气喘如牛,虚汗如豆。不得不停下来,
找了一块稍微像样的石头坐下休息。“早知道就不把龙吐云扔掉了,现在还得找个趁手的
家伙用来登山。”苦笑一声,他站起身来,望向四周,大山茫茫,多是烂石枯木,看起来
荒凉的很。
他忽然眼睛一亮,前方不远处有一堆乱石杂草,横着几支木棍,看起来用的上,走到近
前江千雄伸手就抓。
“额……咳咳咳。”寂静的山,空无一人,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声,夜凉如水,更渗人心
。
江千雄一顿,眉头一拧,心里凉嗖嗖的,撑着胆子喝了一声:“不管你是人是鬼,莫在
太山胡作非为,速速离去。”无人回应,空气降到了冰点。他见没人回答,也不敢大意,
抓紧了手中的木棍,这木棍也不知道是哪根枯死的木根,地下竟然还连着许多分枝,泥土
翻滚,随着江千雄的努力,近半人高的木桩已经破土而出。
“少年,放手吧。”
一道声音如春雷一般炸响在江千雄耳边,他手中的木棍活了一般,他吓的连滚带爬,慌
神之余还摔了一跤,一时间有些分不清状况,看着眼前的一幕,惊慌的问道:“你……是
人是鬼?”
“在土里的时候是鬼,现在被你刨出来了,应该是人吧……”
之前的声音比较突兀,听不仔细,这句话江千雄倒听的真真切切,像是一个老者的声音
。
江千雄稳了稳神,自己虽然被仇家废了全身武功,还被逐出家门,好歹之前也是一个修
行人,他曾经锦衣玉食,名副其实的公子哥,可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定睛一瞧,自己刨出
来的哪是什么木桩,应该是一个活人,只不过全身都是黄色的泥渍,像在泥潭子里打了几
个滚,又被风干的样子,不仔细去看还真是一截枯木根,还好不是什么野兽,他长出一口
气,暗道:“这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竟然刨出个活死人来,这运气简直.......”
“别再打扰我老人家,立刻滚蛋,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呵呵呵。”地里的‘木桩’只
露出半截,又向着地里沉去。
江千雄心中一缓,看来他没有害自己的心,一抱双拳,恭敬道:“在下无意冒犯,这就
离开。”这要是换了三年前的江千雄,依他跋扈的性格怎能这般谦逊受气?只不过人一旦
经历过某些巨大的打击以后,再经过时间的洗礼,也是会变的。
当他得知父母亡故的真相时,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三年的时间,他如复仇者归来,带着
对逝去亲人的悲痛,倚仗家中的势力,对仇家展开了激烈的报复,只是单凭着一股热血,
怎么敌过手眼通天的史前巨兽?他还是太天真了,他在血与火中成长,付出沉痛的代价,
才让他认清现实,想要强壮,想要活命,必须审时度势,谦逊做人。
夜风习习,江千雄紫衣鼓荡,偶尔能看到他胸膛上一道道可怕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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