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念全无:“不是什么叫人愉快的事,你别管了。明后两日是休沐,你就像往常一样,好生休息。若闲得无趣,就找阿荞领你去玩。”
徐静书一听这话,急了:“你、你都同意让我进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放你进来是为了让你知道我没事,免得你担心到哭鼻子。我可没说进来以后就什么都告诉你。”
赵澈淡声道:“你拿着我的佩玉跟人讲歪理,门口那几个暗卫都被你给说懵圈了,我能不放你进来么?你这兔子,急起来还挺牙尖嘴利。”
这下徐静书恼火得想想磨牙。
又把她当小孩子糊弄,东拉西扯,就是不肯告诉她最重要的事。其实她并不是出于好奇想探知府中的什么秘密。
她是觉得,既事情已逼得他不得不出此下策,那定是很棘手的。她不舍得他独自面对所有重压。
她不知自己能帮上多大忙,但她一定要帮着他。
她想告诉他:不管你要做的事对不对、能不能成,你都不是孤军作战。有个徐静书,会一直站在你身旁。
“你、你必须得告诉我出什么事了!你想想,大家都说你忧思郁结、淤积反复,姑母急得都红了眼,连小五姑娘都哭得眼睛湿漉漉,若独独就我像个没事人一样,这不是很奇怪吗?”
赵澈明显一愣,似乎在同意放她进来之前忽略了这点。
徐静书见他有所松动,忙不迭趁热打铁试图说服:“既你都说了事关重大,那就更得让我知道你在筹谋些什么,这样我才不会无意间坏了你的事。若有人起疑,我也就知道该如何应对,才能好好圆住你的这局。对吧?”
“我发现,你如今是真的很会说服别人了,”赵澈轻笑一声,“明正书院还教这个?”
“书院教得可多了,我……不对,你不要又转移话题!”徐静书警觉地轻瞪他,两腮不自觉地鼓起。
“怕了你了,”赵澈指了指面前长案上的吃食,“你不是没吃晚饭?边吃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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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信王殿下安分两年后,又忍不住去勾缠上一位有夫女伶”这件事,徐静书虽然觉实在荒唐可恶,却也并没有太吃惊。
毕竟,他就是这么个人。若没出惹出什么石破天惊的大乱子,只怕他到老都改不掉这叫人绝望的坏毛病。
“……你是说,姑父因为不能给对方名分,所以承诺会让她肚子里那个孩子成为王府继任者?!”
徐静书瞠目,脑中飘过“正常人做不出这种荒唐事啊娘喂姑父这是疯了吧谁能打醒他啊”这一串不带断句的字符。
不过她毕竟承蒙信王府荫庇才有饭吃有书读,有前路可期。她实在也不合适在背后说姑父坏话,只能尽量保持语气中立。
“我记得,在有关婚姻之事的律法部分中,并无明确禁止宗室、贵胄与平民通婚的条令,”徐静书稍敛震惊,艰难咽下口中的鱼片粥,试图冷静分析,“既姑父声言对她喜爱至极,又说她已有孕,那为什么不以侧妃之礼迎娶,非得偷偷摸摸抬进后院?为什么要对她肚子里那个还不知道能否成才的孩子,许那么重的承诺?”
根据律法,以赵诚锐的封爵可以有一名正妃与两名侧妃。如今信王府侧妃只孟贞一位,若赵诚锐实在对那位女子心爱至极,那将另一个空悬的侧妃之位给了她并不违律,还不用又担一份“后院人逾数”的风险。
不过,堂堂信王殿下,若以侧妃尊位去迎一位女伶,那是少不得有人要在背后指指点点耻笑的。但话又说回来,只是对方的出身低微些,就算被人耻笑,也不过就是一阵的事。
徐静书实在想不通,姑父为何放着阳关道不走,偏要将事情做成鬼鬼祟祟见不得光的样子。
赵澈冷笑,从牙缝中挤出隐怒的鄙视之音:“因为他勾搭上那女伶时,人家还是有夫之妇!”
通奸罪。徐静书脑中“轰”的一声:“这,犯法了呀……”
之前的“后院人逾数”问题,王府西路那几位都是以未嫁之身入府,与赵诚锐你情我愿,就算被追究,赵诚锐最多被弹劾个品行不端,属于风纪问题。即便被严厉弹劾到收不了场,最惨最惨也就是“下不低于半年,上不高出三年”的牢狱之灾。
可这“通奸罪”是明明白白写在法令中的罪行,若被举告成功,按律除了会有牢狱之灾,还会被“黥面”。
所谓“黥面”,就是在脸上刻字,让大家能一眼辨别此人触犯的是哪类重罪。
因通奸罪被黥面的人,脸上的字是,“淫”。
那真是全家都要被连累得没法抬头做人。
徐静书打了个冷颤,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自己傍晚到德馨园时,姑父姑母与贞姨三人之间的奇怪氛围是从何而来了。
徐蝉与孟贞平日不太会在明面上与赵诚锐过分僵持。
以往他要抬后院人进府,她俩虽生气难过,却也没真的与他冲突过。这回显然是二人都很清楚,如今这位的情况与之前那几位可是大大不同。
“这么、这么……的吗?”徐静书觉得自己脑子和舌头都在打结,险些连话都要不会说了。
“这事只有姑母和贞姨才可以干涉,你做这个局……”意义何在?
赵诚锐纳后院人的事,府中的小辈们,哪怕是赵澈都没有插嘴的余地。真正有权发声否定这件事的人,只有徐蝉、孟贞这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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