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己的裙摆上。
初春清晨的晴光自对面车窗斜斜倾入,将那杏红繁花锦映照得愈发俏丽明媚,灼灼颜色烫红了她的双颊。
赵澈瞧不见她模样神情,听声音总觉她古古怪怪的,便纵容般轻笑道:“没要你一直跟着,等我领你去见过了该见的人后就没旁的事了。到时你自去玩乐就是。”
“那你呢?”徐静书飞快扭头觑了他一眼,什么都没看清就又收回目光,继续垂眸盯着自己衣裙上的纹绣,“若我去玩乐了,你做什么呢?”
也不知从几时起,她开始想知道关于他的一切。她想知道,在那些她到不了的场合里,他是个什么模样,会有如何的言行举止,又怎样与旁人打交道。
以及,与什么人打交道。
只是她一直不敢问,怕他不耐烦或不高兴说,所以她对他在外的这些事一无所知。
徐静书有些忐忑地探出舌尖轻轻舐了舐下唇,胸腔里有一百只心虚的兔子紧张地红着眼睛瞎蹦哒。
“我?”赵澈略偏了偏头,“我不太方便参与那些助兴宴饮的玩乐,大约就是叫玉山一道,找个没太多人的地方说话喝茶打发时间吧。”今日段玉山也在受邀之列。
这两年赵澈目不能视,出席这些场合无非就是为了拓宽人脉或加深交情,每每达成赴宴目标后,段玉山便陪着他在清静少人出说说话,也没什么乐子。
“那我也不去玩,陪你喝茶说话。”徐静书垂下脑袋,闷闷地在心中飞起一脚踹走段玉山。
“你那什么语气,”赵澈以为她是不高兴了,噙笑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该活泼泼的年纪,平常又少出门,今日难得随我赴个宴,我没打算一直将你拘在身边的。”
想了想,他纵容般笑叹着,又退让一步:“这样吧,见过郭大人之后,旁的人就先不管了,你自去玩。若有必要,我再唤你。行吧?”
“哪个郭大人?”徐静书终于抬眼看向他。
到这时她才看清,今日赵澈穿的是与她身上同样材质的繁花锦,只颜色不同,是雅正清隽的天水碧。
同样颜色质地的锦布条蒙眼,非但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反觉他神秘莫测,俊逸非常。
他此刻的坐姿看似松弛,腰身却足够挺拔,那是信王府大公子该有的模样。
既修且韧,载直载洵;禀如青竹,华似芝兰。
徐静书蓦地想起武德元年初秋那回,在含光院小客堂初见赵澈时,她脑中就浮起过小时父亲教过的这几句话。
但那年的赵澈五官尚有淡淡青涩未褪,一袭月白袍的少年人,同色锦布条蒙眼,姿仪慵懒如散仙,并非如今这般看不透底的端肃矜持。
她有些落寞地敛好心神,满脸疑惑地继续先前的问题:“为什么必须见郭大人,旁的人却可以不管?”
“国子学祭酒郭攀大人,”赵澈答,“我先带你去他面前混个脸熟。这样明年你投考国子学时,若有什么差池,也方便通融。”
嗯?!徐静书明眸大张,惊讶又心虚地略缩了下巴:“我是不是忘了说……我不打算考国子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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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在成王府外的下马石前停下,徐静书率先躬身出了车厢,立刻殷勤狗腿地转过身,伸手要去扶随后下来的赵澈。
赵澈瞧不见,长指搭上她的手背才知是她,便立刻收回手去,重重冷哼道:“平胜。”
被拒绝的徐静书闷闷退到侧边,将有利位置让给平胜。
先到一步的段玉山正站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后,颇为惊讶地迎上来,扬声笑道:“这是怎么的?大公子今日起床气没消?”脸上像盖了层薄冰似的,啧。
在平胜的搀扶下,赵澈下车站定,面色不豫,抿唇就走在了前头。
自知理亏的徐静书收回目光,向段玉山执礼轻道:“玉山夫子安好。”
段玉山先时只看到她盛装的侧面,此刻面向而立,竟没来由地愣了愣。
“天,那你这小……”他急急将“小孩儿”这个词嚼吧嚼吧吞了,改口道,“你这小姑娘,可真会长!”
“啊?”徐静书一头雾水。什么叫“真会长”?
“待会儿我可得警醒着点,绝不能让什么乱七八糟的小子将你骗走了,”段玉山轻笑出声,“不然回头大公子要冲我急眼要人的。”
说着,两人齐齐举步,跟上前头赵澈的步子。
“才不会,”徐静书讪讪抿了抿唇,心里乱糟糟的,抬眼看了看赵澈的背影,“他不管我了。”
先时在马车上,她说了“不打算考国子学”的话过后,表哥就再也没有理过她了。
段玉山不以为意地笑笑,随口问:“你惹着他了?”
他毕竟给徐静书当了半年的“二度启蒙夫子”,加之这两年虽见得不多,却没少听赵澈说这小表妹的事,是以他对这小姑娘的乖顺性子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乖得跟兔子似的,竟能将大公子惹得藏不住脸色,可真稀奇啊。
“嗯,惹着了,”兔子徐静书求助,“玉山夫子,你说,我要怎么做,他才会理我?”
段玉山信口胡诌:“你就往他跟前一站,撒个娇,然后……哦,不行。”
他原是想说,这么漂漂亮亮、娇娇甜甜的小妹子,只需往赵澈跟前一站,撒个娇卖个惨,哪个做兄长的不心软啊?说到一半他才想起赵澈如今还看不见,这撒娇的威力就大减了。
“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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