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霆之事已有定论,有何下情?」正德正了正身子,摆出帝王威严道。
「车霆虽已下狱问罪,侦案缉拿之人尚未叙功。」许进头也不抬,盯着手
中象牙芴板,专注说道:「锦衣卫指挥佥事丁寿,干练有为,才堪大用,臣荐
举其升迁为指挥使,掌北司诏狱,请陛下圣裁。」
「嗯~~」丁寿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老子玩命从朝鲜转一圈,这些酸子都
恨不得把我治罪喽,如今拿掉了他们一个巡抚,反倒要给我叙功,这些官儿什
么时候这么大度了。
正德却兴奋起来,「早该如此,朕当日便言丁卿有定远之才,尔等却百般
推脱……」小皇帝眼看要翻起旧账来。
「陛下慧眼识人,臣等老迈不及。」刘健几位阁老今日好说话得很,主动
承认错处。
「如此,便晋丁寿为锦衣卫指挥使,执掌北镇抚司。」正德转身对着身边
发愣的丁寿,低声道:「傻站着干嘛呢,还不快谢恩。」
「哦。」反应过来的丁寿虽觉得事情并不简单,还是老老实实跪倒丹墀下
谢恩。
「好了,众卿还有何事?」难得早朝碰上一件开心事,朱厚照睡意全消,
来了兴致。
「老臣请罪。」刑部尚书闵珪出列,「前有百姓曹祖状告建昌、寿宁二侯
不法之事,此案扑朔迷离,盘根错节,刑部多日缉查,收效甚微,乞陛下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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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倒吧,闵大人,曹祖的状纸都快详细到把罪证一一罗列了,扑朔你个大
头鬼啊,挨呲儿吧你,丁寿心中偷笑。
果然一提到自己两个舅舅,朱厚照便是火大,「此案已经旬日,竟毫无进
展,刑部办事如此不力,岂有此理。」
「刑部多为循吏,办事拘泥不化,难免迁延,老臣乞请将此案转交缇骑干
臣,也好早日水落石出,排解君忧。」闵珪道。
「交给锦衣卫办?让谁来?」正德道。
丁寿心中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新晋指挥使丁寿,文武兼资,念头通达,当是不二之选。」闵大人一点
都看不出快八十的人,说话又急又快,没有半点耽搁。
正德皇帝难得听大臣夸自己人,连连点头,「算你们有识人之明。」
「陛下,臣年轻识浅……」丁寿可不想背这口黑锅,不严查二侯,皇帝这
里过不去,可真要是收拾了这两个姓张的,仁寿宫那位主儿能把自己活吞了。
「丁寿年纪虽轻,却屡破大案,颇有才具,都察院附议。」张敷华出班补
刀。
「臣初掌北司……」
「丁指挥蒙圣恩执掌诏狱,必然尽心竭力,报效君恩,大理寺附议。」杨
守随又是一刀。
「陛下,臣……」能不能让老子说话,丁寿再次张口欲言。
「怎么?」朱厚照对丁寿神情有些惊讶。
「丁大人无需多虑,只要丁大人秉公执法,恪守臣节,朝中上下定无人掣
肘。」谢阁老出班道:「为安其心,老臣请陛下赐丁寿全权。」
「原来担心这个,朕便赐你独断之权,无论何人不得干预此案。」正德拍
板,「散朝。」
「陛下圣明。」群臣山呼万岁,「恭送陛下。」
朱厚照开心站起,拍了拍丁寿肩膀,「好好干。」又扫视身边无人,低声
道:「官儿也升了,快把人给我找到。」
看着拍屁股走人的小皇帝和星散而去的朝中大臣,被捅得浑身是洞的丁寿
欲哭无泪:什么啊,这大明朝能不能少一点套路,多一些真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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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职等恭贺大人高升。」钱宁等一干人满是谄笑的向丁寿道贺,「石大
人传话过来,在松鹤楼为大人摆酒庆贺。」
「替我谢过石大人,今日某身体不适,就不去赴宴了,改日登门赔罪。」
丁寿紧皱眉头,呆坐在自己的签押房内,挥手将众人打发了,单独留下钱宁。
「钱宁,有什么法子能把犯人弄死?」丁寿托着下巴问道。
「大人想让他怎么死?」讨论起专业问题,钱宁撸起袖子,兴致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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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丁寿随口道:「比如洗脸在水盆里淹死,喝水时候呛死,睡觉
姿势不对把自己闷死,从床上掉下来摔死,做噩梦把自己吓死,扣火痈把自己
扣死,我管他怎么死!!!」二爷越说心火越旺,对着钱宁吼道。
钱宁听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大……大人,诏狱里弄死个把人小事
一桩,卑职便晓得雨浇梅花等十余种手段,回头报个瘐毙,仵作也查不出什么
蛛丝马迹,可您……您这些……太过……匪夷所思,这传出去不是把天下人当
傻子,就是被天下人当傻子,锦衣卫百年声名可就全没了……」
「只要能把人弄死,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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