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是一顿耗牛肉火锅,吃完也没休息,开着车继续往康坞大寺去了。
又是一个多小时才赶到康坞大寺,报上“西根”上师的大名,等着人去通报。我们对于见到“西根”的上师没报多少希望的,毕竟这些修行的人,年纪一大把的时候越是觉得修行的时间短暂,大部份都是在修行啊修行,见人他们是没多少兴趣的。
意外的是居然告知我们上师愿意见我们,我们高兴又意外,把雪佳扔在寺外让她自个儿去康坞山上乱转,两小时后在寺门口见,我们随着门房去见上师。
上师住的是一个很小的小屋内,黑暗无光,只见酥油灯错黄的灯照在桌上的经书,一个老迈得近乎腐朽的老喇嘛坐在桌前在翻看着经书,见我们进来,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这笑容一起,那腐朽的老头似乎一下有了生气,整个屋都觉得明亮起来,感觉很神奇。
他指了指桌前,我们盘腿坐下,引路的鞠个躬自己走了。
老喇嘛说话很缓,说的是藏语,说一段扎西翻译一段我听:“我是藏族,但很小的时候是被一家纳西族收养的,那家主人正好是一个东巴,我一直到十七岁因故没在他家才重新学习了藏传佛教,所以关于你们所要了解的东巴的一些东西我还是有所了解。”
于是我就把关于大东巴和他所传承的《东巴往生经》的事跟老喇嘛说了。
老喇嘛沉吟了会道:“从永宁土司把木里赠与活佛后又被封土司,他没想到的是纳西族在木里就慢慢没有了生存空间,东巴的日子自然也不好过。收养我的纳西人就是个东巴,他教我学东巴经,我才知道东巴教里的大东巴掌握的《东巴往生经》是个什么样的经文,所以很长时间内我就四处收集关于神路图和《东巴往生经》的资料,我差不多在十四五岁的时候,根据资料得知,其实早在十九世纪五十年代左右,神路图就被木里王收进了自己的府中,至于《东巴往生经》的传承到什么样,我就不知道了。我也就这事问过我养父,他说,二十世纪初时,大东巴还在木里出现过,到二十年代时估计大东巴早就不在人世。”
“听到神路图在木里王府里,对于东巴文化很上心的我就留了心眼,想着怎么从木里府里把这不知道放哪儿的神路图找出来,不说要恢复东巴教的往日荣光,至少能把东巴典籍交还给需要它的纳西族们,这样才能报答纳西族养父对我的养育之恩。”
我静静地听着扎西翻译着上师的话语,心里不觉有种崇敬之情。对于这些有感恩之心的人,我都很尊敬。
“正好在三十年代的时候,我听到一个外国人在招募翻译,而这个人跟木里王关系很好,可以经常出入木里王府,像我这样既懂纳西语,藏语,还会东巴文的人,一去马上就被他聘成了他的翻译,由此也有了各种机会进入木里王府。”
我心一动:“那个外国人是不是叫洛克?”
老喇嘛点了点头:“就是他。”
我不禁又叹了气,只要跟东巴经历史有关的事,现在总有洛克的影子在里面,特别是跟灵魂往生有关的,都与他有了关系。这个人成了我寻找《东巴往生经》跨越不过去的一个坎。
注释:
1:木里大寺有一整套严格的组织体制,最高权力机构是“根松会”(长老会),该会由“西根”(总长老)为首领,执掌全寺宗教、行政管理大权。担任西根,须是宗教佛学上的大拿,拥有地位和社会声誉,由全体僧众会议通过才被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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