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母,两年之内,长房的三老爷有可能会升任户部尚书了。在这个时候,不宜和周家结仇,否则将来纪家的生意会不好做的。”方才听到舅舅和周家众人的争执,周文瑾差点儿就忍不住冲出去告诉舅舅了,好在三太夫人赶来,场面得到了控制。
文氏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抑住不住内心“怦怦”直跳,这可是个非常重要的消息,若是周家三老爷升任户部尚书,那现在和周家结仇可是相当于自断财路了,纪家众多的生意之中,织造可是最最重要的一门生意。
文氏渐渐从震惊之中冷静下来,这么重要的一个消息,周文瑾是怎么知道的,她可是个七岁的孩子。
“文瑾,这件事情你是听谁说的?”文氏神色肃然的问道。
周文瑾看着文氏的眼睛,鼓起勇气道:“是父亲告诉娘亲的时候,我在旁边听到的。”
她也是没办法了,总不能告诉舅母她重生了吧,只好把事情都推给父母亲了,反正舅舅和舅母也不会跑去问父亲的,只是对母亲她有点些愧疚。
前世,三伯父确实是在母亲过世的第二年升任户部尚书的,那是建德三十六年的八月,正是桂花飘香之时,她记得非常清楚。
当时她正带着采蓝等人做桂花蜜,五姐姐当时也在,是蒋氏的丫鬟匆匆找过来,说三老爷升官了,让五小姐赶紧回家,去给大太夫人道贺。
周家可是四代人都没有出过正二品的尚书了,大太夫人高兴的合不拢嘴,吩咐人去换了两大筐铜钱,让管事抬到门外,见人就散,惹得大半个沧州的人都围过来了。
家里的仆妇每人也都打赏了一两银子,一时间,周家上上下下每个人都是笑容满面的。
文氏了然,原来这孩子是听到大人议论了。
只是这孩子怎么就突然跑过来说了这么一句话呢,文氏又觉得有些不安了,是不是有什么人让她来传话的?或者说是来敲打他们纪家的?这不正闹的凶着呢。
文氏眉头渐锁,可是这种事情,官府的公文一天没有发布,就肯定不会拿出来说的,要是中间出了岔子,不是叫人看笑话嘛。
文氏左右都想不明白。
周文瑾看着索性直接道:“舅舅很生气,祖母也很生气,他们吵的很凶。”
文氏听着渐渐有些明白她的用意了,是看闹的太凶了,怕他们吃亏,所以才告诉他们周家三老爷升官的事情吧。
小孩子家的,说话难免有些词不达意,真是难为她了。
纪氏有些爱怜的顺了顺周文瑾的头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绮云折了回来,给文氏和周文瑾请安之后就站在那里不说话了,文氏会意,借口出去看看杏仁露好了没有,就走出去了,绮云也跟在后面出去了。
周文瑾支肘托腮,坐在那里想着,方才她所说的话有没有什么破绽,她极少扯谎,还真有些心虚,光是现在坐着想一想,她都觉得耳朵有些发热。
在外间,绮云悄声的给文氏说道:“我到灵堂的时候,没看见老爷,但是我听见老爷的声音了,听着像是和周家的人在争执,我不敢多留。就告诉迎松,说太太这边正等着老爷,他说知道了。”
迎松是纪珩的小厮。
先前文氏还不怎么着急的,毕竟她了解纪珩的行事作风,但自从听了周文瑾那句悄悄话后,她就有些心急了,芸芸毕竟是老爷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万一脾气上来控制不住闹的收不了场可怎么办!
“你再过去一趟,让迎松想办法给老爷递个口信,让他赶紧回来。”文氏吩咐道。
绮云点头,应声而去。
等到文氏折回来的时候,周文瑾已经恢复往日的平静,她神色如常的坐在那里,两手抱着小碗,抿着姜茶。
文氏看着心中一动,她倾着身子探向周文瑾,悄声问道:“文瑾,你娘还说过什么话没有?你告诉舅母听听。”
周文瑾听着一口姜茶差点没喷出来,舅母这说话的口气是在哄三岁的奶娃娃呢,谁让她现在就是个七岁的小姑娘呢。
她脑子飞快的转着,再说一句半句关键的话,恐怕舅舅和舅母就会起疑心了吧,可一句都不说,他们也会起疑心的。
周文瑾想着,于是就道:“娘亲说,乔姨娘是有所图谋才会献殷勤,娘亲还说,康哥儿是个乖巧聪明的孩子,只是不知道将来会如何,爹爹说,让娘亲把康哥儿管的紧点,男孩子不能太惯着,不用去管乔姨娘。”
这一句可是大实话。
文氏若有所思。
没一会儿,蒋氏就亲自找过来,她关切的和文氏寒暄,“你们都是南边人,初到北方,一定感觉很冷吧。屋子里烧了地龙,虽暖和,但又干燥闷热,您得多喝点水。”
文氏知道这些天是她一直在照顾周文瑾,心下感激,对蒋氏倒是客客气气的,“我还是头一回在大冬天到北方来,外头怪冷的,但屋子里却很暖和,多谢谢六太太关心了。”
蒋氏笑笑,对文氏谦然道:“灵堂那边人来客往的,都在找文瑾呢。纪家舅太太,我先陪着文瑾回去了,等忙完了这些事情,再让她好好陪您说说话。”
周文瑾得给前来拜祭的客人磕头答谢。
文氏听了点头,客气道:“那就麻烦六太太了,这么大冷的天您还亲自过来一趟。”
等蒋氏牵着周文瑾走了,文氏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纪珩回来,她心中着急,渐渐有些坐不住,开始来来回回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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