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蔓蔓回到春归角,对院内的下人吩咐了不许打扰,洗过澡,就直挺挺地躺在了床上。
她拉上被子,把自己淹没在黑暗里。
可真实,又岂是在梦境中就可以彻底逃避的?
黑暗中,她手上仿佛还残存着冰刃捅入**的触感。密闭的四方空间中,粘稠的鲜血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像要吞没她一样。
她奋力挣扎着,可鲜血中又出现了古鸦的脸,鲜血从他脸上滴下,朝她呐喊着。
“是你杀了我!是你!是你杀了我!”
在梦中,没办法闭上眼睛,她只能强迫自己看着那些脸。
“是我杀了你,那又怎么样?我不杀你,难道你就会放过我吗!”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杀了你!”
……恨我吗?那就恨吧!
既然选择了夺取别人的性命,她自然也就做好了背负这份憎恶的准备。
直到她在修炼这条路上陨落之前,无论谁想阻挠她,她都不会软弱的!
从梦中惊醒,林蔓蔓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床头燃尽的火烛。无意间,她竟是勘破了一个心结,心志又更坚定了几分。
早晨,春兰推开门进来,见到她呆坐在床上,惊道:“小姐,你这是起得早,还是一宿没合眼啊?”
说起来,她昨天从林二夫人那拿回几件修炼的玩意,正准备拿给林蔓蔓看,却被下人告知她饭也没吃,就直接睡下了,担心了一个晚上。
林蔓蔓没回答,洗漱完之后,问了她昨天具体怎么一回事后,只看了眼她拿回来的东西,就让她把赵二娘和石蒜叫到房内。
然而赵二娘说是照顾女儿,早就向告了假回去。
“告假?怎么没人跟我说过?”林蔓蔓问。
“说是事出突然,赵二娘是向林二夫人说的。”
又是林二夫人。
林蔓蔓冷笑一声,道:“那你就把石蒜叫过来。”
“是。”春兰应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口:“小姐,你昨晚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
林蔓蔓定定看了她一会,从前的她,对关心自己的人不会隐瞒太多,可现在……她叹了口气,道:“知道秘密就要承担风险,你确定,你担得起这个风险吗?”
“小姐……?”春兰愣住。
林蔓蔓摇头,摆了摆手,没再说下去,道:“你把石蒜叫过来吧。”
想想她又补充道:“你去学堂帮我请个假,就说我这几天身体不舒服,等好了再去。”
“是。”春兰疑惑着退了下去。
石蒜站在房内,一脸莫名,不知道林蔓蔓大早上的叫她来做什么。
林蔓蔓亲自把门窗关好,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不知道为何,虽然林蔓蔓只是一个十岁小女孩,但石蒜被她看久了,竟觉得有种莫名的压迫感,脸上肌肉忍不住微微抽动。
她忍不住先开口道:“小姐叫奴婢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
林蔓蔓看着她,突然笑起来,问:“石蒜,我问过你,这房中我和你到底谁是主子,你是怎么说的来着。”
“自、自然是小姐。”不知道林蔓蔓为何提起这个,她心中不由惊疑。
“那你怎么什么话都敢往林二夫人那说啊!”一声清脆的破裂声,林蔓蔓猛地把一个茶杯摔在她面前。
石蒜吓了一跳,忙道:“我没有,我没有……”
“还说没有!”林蔓蔓上前,一把拽起她的手,手腕处上好的玉镯流光溢彩。
她冷笑两声:“凭你的月例,只怕是一辈子都买不起这玉镯吧?”
石蒜也知道戴这玉镯不合适,但女人爱美的天性使然,她还是忍不住戴上了,平时都小心翼翼藏好,想不到今日还是让林蔓蔓发现了。
“这是、是奴婢的传家宝……”她扯着谎。
“啪”地一声,一声响亮的巴掌声响起,石蒜不敢置信地捂着自己的脸。她眼泪刷地流下,跪在地上道:“奴婢说的,句句属实啊!”
林蔓蔓道:“石蒜,你想不想知道昨天你不在院内,我发生了什么?”
林蔓蔓凑近她耳边道:“我可是差点被林二夫人的人杀了呢。”
旋即,她又直起身子,道:“可是我现在还好好地站在这,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石蒜一脸震惊,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讲不出话。
“那个人跟我讲了不少东西,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啊……”她冷冷地盯着石蒜,“所以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么都说了,要么……”
她一顿,一根冰刃在她手中打转:“你以后就别开口了。”
从林蔓蔓的眼神中,她可以感觉到,她说的是认真的,现在的林蔓蔓在石蒜眼中宛如一个恶鬼,再不是什么十岁小女孩。
“我说!我说!”她忙道。
林二夫人许给她的钱财到底是身外之物,要是没了性命,她又如何享用呢?
听石蒜讲完,林蔓蔓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看来林二夫人还真是关心我呢。”
石蒜忙道:“小姐,都是奴婢不对,今后奴婢绝不把小姐的事告诉二夫人!”
林蔓蔓扬眉,道:“哦?可是林二夫人不是许了你钱财吗?你什么都不说,就不怕林二夫人报复?”
石蒜欲哭无泪,她当然怕了,可是,她也很怕现在的林蔓蔓啊。
林蔓蔓突然笑起来,笑容十分灿烂,道:“这样吧,林二夫人以后有话问你,你照常去。”
石蒜睁大眼睛,不解地看着她。
“不过你说的,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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