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祷来年丰收也是项重要内容,而其中的蚕神祭祀一项,当由王后领后妃至神庙祭坑主持。
息后从前卧病,已接连两年没有主持祭祀了。今年阿玄归来,数月过去了,精心调治,加上心情大好,她身体渐渐康复,最近已能起身,今日的祭祀,便决定亲领后妃,带着阿玄一道,出宫前去主持。
王后今日穿了祭祀场合须穿的祎衣,阿玄亦着王姬首服,打扮了起来。
她内着素纱,外穿紫罗衣裳,一头乌发梳成高髻,发髻左右各插六伽玉笄,当中一枚笄首,坠下以美玉琢磨而成的指甲盖大小的圆润玉瑱,玉瑱两侧各悬一颗,悬于她的双耳之侧,玉光晶莹,和耳珰两相辉映,花容玉面,目若含光,实是绝美无双,装扮妥当出来,连息后都忍不住笑叹,说自己便是回到当年她这年纪,怕也比不上阿玄这张娇面的美好颜色。
息后说这话的时候,望着阿玄的眼神,满是骄傲和欢喜。
……
阿玄随息后出王宫,于皋门之外登车,在卤簿和扈从的陪驾之下,一路去往神庙祭场。
祭祀的礼节一向是冗长而繁复的,最是累人,息后又虔诚,专注凝神,终于等到祭祀完毕,出祭场时,阿玄见她面露疲倦之色,便过去,扶住了她的手臂。
息后转脸,轻轻拍了拍阿玄的手背,朝女儿微微一笑,低声道:“我无事。”
出了神庙,阿玄扶息后上车,自己正要同上,近旁人群之中,忽然起了一阵骚动。
方才她随息后坐玉辂车出来,一行往神庙方向来的时候,沿途便已追随了众多的周国国民,此刻神庙之外,左右两边的空地之上,依旧挤了许多随同息后一道前来祭神的国人,密密麻麻,都是人头。
骚动便起于道旁的人群之中。
阿玄抬眼,看见不远之外的道旁,一个身着齐人服饰,腰间佩剑的青年男子骑在马上,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也不知是他故意,还是真的失了神,竟放任胯,下的那那匹高头大马朝着玉辂车的方向跑了过来。
王宫随扈见状,立刻执戈冲上去加以阻拦,那匹大马受了惊吓,扬蹄跳跃而起,将马上的青年摔了下去,他竟似丝毫未觉疼痛,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阿玄的方向大声喊道:“汝可是周室西鸾王姬?我乃齐国姜突!有幸于此得见王姬之面,三生有幸!”
阿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那个姜突看似臂力过人,竟叫他推开了挡在身前的王宫随扈,朝着玉辂车的方向快步而来,这回改而冲着车上的息后道:“吾齐国世子姜突!此次入周,为的便是向周王求娶王姬!早听闻王姬貌美绝伦,果不欺我!我与王姬年貌相当,王后瞧我可否满意?”
近旁周人顿时嘘声四起。
息后一时错愕。
王宫随扈要将姜突赶走,那姜突不断左推右搡,双目始终落于阿玄身上,竟就是不走。
场面一时乱了。
对方是齐国世子,远道而来,息后也不欲多和他纠缠,低声叮嘱随从勿伤了他,便握了阿玄的手,牵她上车坐定,正要放下车帷离去,忽另侧突然又来了一个青年,玉冠缯衣,腰亦悬宝剑,对姜突冷冷道:“齐世子,你这般胡搅蛮缠,未免太过无礼!”
姜突一怔,抬眼,认出对方便是晋国妫颐,知他此次也和自己一样,来此的目的,也是向周王求娶王姬。本就对他有所不满。先前没见过王姬便罢,方才一眼看见,如见天人,此刻再看妫颐,他立在那里,玉树临风,样貌便把自己给比了下去,不但如此,还当众斥责自己,看近旁周人纷纷对他点头,似在夸赞,心里便恼了,怒道:“关你何事?闪开!”
妫颐没理会姜突,只转身,朝息后见了一礼,道:“王后,此人实在无礼,仗着齐国世子身份,目中无人,竟敢公然挡王后王姬之车,请尽管先走,我留下,劝他自行离去。”
息后看了眼妫颐,微微含笑,点了点头,御者启车而去,随扈跟从,一行人很快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妫颐目送玉辂车渐渐消失,方转头,淡淡看了姜突一眼,转身便要也离去。
姜突在齐宫中从小横行惯了,此刻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对方是晋国世子,他却也是齐国世子,何来惧怕于他,一把拔出宝剑,随从便从人群里钻了出来,朝着妫颐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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