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过来的下人不多,这里原本也有些照料东西的。如今事关重大,人手都往死里管,章飞月相信王琦有分寸,也就不操心这些。
院子是仿照王家的朱颜阁建的。故在章飞月看来,十足怀念。
差给她的几个丫鬟年纪都不小了,看样子也稳重,虽不晓得府里为何突然不让人外出,但都没怎么多嘴。
只是里头有个叫令川的,章飞月刚进来时便探头探脑。
章飞月不由得想到方才纷儿说的“嘴是严实的”与“人也可靠”,她暗暗想,真的么?其余人看着不差,倒也不是没有异类。
她进来第一日没用晚饭。受了惊,略作洗漱便睡下了。
章飞月知道自己不是来享福的,既是来避难,最好是老实安分些,于是便一连在屋子里,院门不出地挨了几日。
这一天夜里,令川给她端洗脸水进来。默默替她拆了发髻梳着头。令川在一旁又是那副偷偷摸摸打量的样子,飞月见得多了,闲着无事,便出声问她:“你叫令川?”
“是,”令川的嗓子细细的,很娇甜,“奴婢令川。”
“令川,你成天看,在看什么呢?”章飞月懒得和颜悦色,但也不凶,只是斜坐在床上。她穿着素色的里衣,不笑,只微微仰头。
令川像是胆子小,怯生生,一畏缩,声音更尖了:“奴婢……奴婢不敢说。”
默默摸清主子脾气,知道飞月不过同她随口一聊,于是也帮衬着问:“有什么不敢说。主子问你话,如实作答便是。”
于是令川抬起头,露出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来。她道:“奴婢、奴婢在想,姑娘是不是将来要嫁给爷的。”
章飞月望着她,原本这是很叫人不好意思的话,但缘于令川这不知人事的模样,反倒变得好笑起来。
她笑着回头去看默默,默默也憋着笑。
飞月觉得有趣了,于是接着问:“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才说令川胆子小,可她见飞月一笑,忽然便轻松了许多。
紧接着,飞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会说这话——“奴婢是奉太子殿下之命来服侍爷的。”说到“服侍”,令川脸上泛起一片绯红,“若姑娘要嫁作王夫人……”
章飞月听不下去,立马闭上眼。还是默默手疾眼快,一把玉梳掷出去,喝道:“住口!”
默默马上穿鞋起身,催促令川:“以后这种话不得再胡说!快出去!”
再转背,章飞月已躺下,无言以对,索性不谈此事:“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歇息吧。”
说得简单。她翻来覆去,一直到半夜三更才好不容易睡着。结果没睡多久,默默来隔着帘子叫,说是王琦差人来请,一同用个早饭。
这顿早饭无疑是往章飞月气头上撞。
她冷着脸去,目下乌青挂到面颊,坐下时便没好气。偏偏王琦今日心情不错,嘴角带笑,散漫地翻着手头书卷。问他读什么圣贤之书,结果又只是话本子。
“我爱读闲书,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这爱好,我同你也……”他说着,抬起头,看见章飞月没睡好的样子,“你休息不好?”
章飞月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喝粥:“嗯。”
这些天来头一次见面。本该高兴的,章飞月却受杂念所扰,难开金口。王琦没吃几口就搁了筷子,仔仔细细带着笑看她吃饭,她咀嚼着回看他。
王琦看向章飞月的时候,目光里总沉甸甸的,重重叠叠,繁复地盖着春日的柳枝。
章飞月抬头的时候,王琦朝她轻飘飘笑了一下。他朝她一笑,一层细密的痒从章飞月后脑勺摸索过脊梁骨,她近乎失了神,痴痴咬碎齿间的粥粒。
她咽了一口,放下餐勺,将两支筷子用手指推到一起并排放好。
“我认了。王琦,”章飞月端正坐姿,硬着头皮说道,“我输了。”
“嗯?”王琦的笑带了一些不解。他不知她是什么“输了”。
“我喜欢你。”章飞月道。
她抵不住了。
原本时不时见一面还好,这样住在一起,毫无防备与他离得这样近,加上前夜的事,她实在是不想憋屈了。
她突如其来这么说,王琦像倏然中了一箭,反倒有些愣地望向她。
他愕然的脸色倒是不常见,章飞月心里叹,王琦平日总万事都在掌握中、若无其事俯视众生。
不过片刻,王琦便恢复原先的样子。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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